“我只关心,我皇究竟是生是死?若真如你所说,我皇已逝,请借幽冥船一用,我自会去追寻他的踪迹,亦或让我亲眼看看那具尸体,辨明真伪,否则纵然千万年,我定然不会离去北海。”
“幽灵船关系生死两界安危,职责所系,恕不能借,至于那具尸体,虽然并非他们二人中的任何一人,却也不能任你亵渎。我昔日虽然也与你同为妖族,怎奈千金一诺,纵为敌手,亦值得尊重,我族与人族虽是死敌,可我却曾承他一恩,理应送他最后一程,自此两清,你又何苦屡屡为难?”
“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那就休怪我不顾昔日之情,出手强夺了。”鲲鹏化身冷哼一声,无情出手。
“轰隆!”剧烈的轰鸣震得整片海域一阵晃动,鲲鹏真身冲破北溟极地的壁障,显化在烛龙身前。他化为一位锦衣少年,立于化身背上,携漫天凶威,持天剑横斩向烛龙。
“生死幽冥,两界轮转。”烛龙仰天长啸一声,双眸电转,勾动大道法则凝聚成一座巨大的囚笼,以阴阳二气交织成两道门户,将鲲鹏困在其中。
“人,我在你身上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代我将他送回现世,我赠你苍龙舍利续命,两不相欠。”烛龙淡淡地传音给邢老爹。
“砰!”未等邢老爹开口,青铜古船抛出了一具“尸体”,重重地砸在了小渔船上。冰冷的尸体,属于一位清秀的青年,仿佛刚刚死去一般,伤口上殷红的血迹还未干,一身漆黑的铁甲,早已破败不堪,斑驳的锈迹,如同历史的尘埃,诉说着昔日的神话。
“若有一日他醒来,请代为转告,我会设法纠缠鲲鹏百年亦或千年不去找他。可惜我与鲲鹏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眼下我困不了他太久,快走吧,我送你们离开。”烛龙巨爪撕裂虚空,以神华庇护着小渔船穿越极地壁障,将几人重新送回了北海。与此同时,一颗鲜红的珠子也跟随而来,落到了邢老爹手上,血色光华流转,浓郁的生之气息,让人几欲沉迷。
久违的阳光重新出现在了北海上空,幽灵船降临之前的种种古怪天气,早已烟消云散。邢老爹伫立在船头,遥望着北方平静的海面,长叹一口气,驾着小渔船缓缓驶向不远处的海岸。
三个时辰后,夜幕终于降临,船上其他四人也陆续苏醒了。邢老爹呆坐在一块礁石边,生起一摊篝火,耐心地为几人烤熟了两条海鱼。
“爷爷,真没想到我们居然还能活着回来了,谢谢祖神保佑!”岩兴奋地上窜下跳,仰望着漫天星辰,狠狠地掐了掐自己黑瘦的脸庞。
“邢老爹,他是谁?”这位名为谷誊的中年男子,首先发现了篝火旁边的“尸体”,出声询问道。
“算是我们所有人的恩人吧!”邢老爹微微一笑,将烤好的鱼递给岩,轻轻咳嗽一声,继续说道:“我刚才四处查探了一下,这里应该已经靠近石贞部落了,往北三百里就是我们谷夏部落的地域,你们今晚就好好休息一下,我们明天上路。至于老伙计……该让它休息了。”
岩放下手中的食物,凑到“尸体”旁,摇曳的火光下,青年的脸色依旧显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冰冷的阴气,渗人骨髓,即使站在火堆边,岩还是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他看着青年身上鲜血淋漓的伤口,问道:“爷爷,他是不是受伤了?既然是我们的恩人,我们理所应当救他,谷叔你先帮我照看他一会,我去那边的树林看看能不能找些草药。”
“放心,他只是昏迷了,并无什么大碍,总有一天会苏醒的。”邢老爹抚摸着岩的脑袋,微微一笑,从兽皮衣中取出一枚鲜红的珠子,轻轻送入青年口中。
浓郁的生之气息,缓缓化开,如同二月春风拂面而来,令在场的众人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无比舒畅。冰冷的“尸体”,仿佛枯木逢春,尸身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着,缓缓愈合,冰冷的死气,渐渐消弭于无形,苍白的脸庞上终于泛起了几缕血色。
“咳咳……别打扰我们。”邢老爹交待一声,枯瘦的指尖泛起点点金芒,如同蜻蜓点水一般,一一划过青年周身大穴,引导着生气流遍四肢百骸,滋润着这具“尸身”干涸已久的周天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