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打更的嗓子里一阵咕噜,只如捣蒜般的点头。
“把衣服脱下來!梆子捡过來。”
打更的二话不说地照做,脱得只剩一身单薄的裤褂,在这时分只有瑟瑟发抖的份儿。见那人很是吃力,与刚才制服自己的迅疾全然相反,脱个衣服都抬不起胳膊,伤口上溢出的血黏住了布料,更是扯不下袖子來,居然有点于心不忍,可手刚搭到那人肩上,就被弹开。只好缓缓说,“你伤这么重,换了我的衣服也出不了城。”
打更的话说的不错,虽然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但不断往外渗的血很快就会透过这层衣服,走到哪都会是不打自招。
“带我去你家。”
打更的心里暗暗叫苦,我被你挟持了,已十万分的倒霉,你还要搭上我的家人,最后弄不好还定我个同谋罪,咱做人可不能这样啊。“这往前再走一个口,有个五仙庙,不如进那里收拾,还能休息下。”
那人也不多言,也不客气,一把扶在了打更的肩膀上,愣是把他当做了拐杖向外走去。
“这边,这边……”
果然沒走几步就到了。可这地方要不是有人偏说是座庙,大概也沒几个人能认得出來,年久失修,牌匾失色,荒草顺着墙缝长得老高,和周围干净整洁的气氛格格不入。
“咱们到了。你别看这现在荒了,早年间也有香火旺盛、门庭若市的时候。不过,现在荒了正好,你躲在这先不会有人察觉。”
“原來是这。”
那人自言自语似的悄声说的,却被打更的听得清楚。
庙里地方很是局促,两张看不出本色的蒲团几乎就堵满了门口,前面是供桌条案,正中和周围一圈是五个大仙的泥塑像,外皮已经剥落了不少,但还是能看得出当初做工的精美。
打更的将他安置在供桌之后,勉强一人坐在了地上,一人立在了旁边。
“你走吧。”
“让我走?不怕我去告官?”
“你不会。”
“我只是个打更的,胆子小,官爷一问可保不准说什么。”
“你的胆子可不小。”那人指了指蹭在更夫身上的血迹。
“既然你这么认为了,那不如让我帮你换好。”更夫已很熟练地从自己里衣上撕下一条,绑在出血处。
“也不问问我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
“那还是不知道的好,但如果你和城郊那档子事有关,那你就是这个。”更夫说罢挑起了大拇指,“街里坊间早有传闻,说那里就是人间的地狱。常常听得见野兽嘶吼、人的惨叫,又听说有断臂残尸被拉出來烧掉,或被野狗叼了去,好不骇人。”
“既然如此,还要劳烦大哥替我办件事。”那人附耳对更夫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