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让我恶心。她说。那一字一字落在他的心上,仿佛带了重量。
商略酬的背影顿了顿,径自走出了盛情的卧室。
后来萧天意还是打来电话,实在是她离开的时候盛情的脸色太差太吓人了,让回家之后的她越想越不对。但盛情却关了手机,天地不理。
天意最终还是把电话打给了商略酬。
“盛情怎么样了?我走的时候她的状态很不好,现在也关了机不接电话,我实在是担心她……”
“她发了点烧,在睡觉。”商大少淡淡地说道。
萧天意是多么敏锐乖觉的人,隔着手机也能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不对劲来。她犹豫再三,还是觉得有必要说几句。
“商略酬,你这剂药下得太猛了。你就不怕她……”
天意停顿得恰到好处。
商大少却对这个问题置若罔闻,隔了一分钟才听到他说了句:“没什么其他事我挂了。”然后就真的掐断了电话。
商略酬用手机支着下颚,想起天意刚才的问题,心里涌起一阵阵的烦躁。
你就不怕她……放弃你?不怕起到反作用,使得她本就紧绷的神经因情感受到创伤而精神崩溃?
毕竟她曾得过抑郁症。
天意言犹未尽的话他当然知道,这个问题他也问过自己,然后是无解。
这些是他不愿意深入思考的问题,或者说是不敢。
好像所有人都觉得盛情在情感方面是打不死的小强,对商略酬的心意在第一百次的心如死灰后是第一百零一次的死灰复燃。
久而久之,大家都觉得她不会放弃,好像他自己也这么认为。
这种自负来自于对盛情的了解,对以时间为引发酵出来的感情的坚信不疑。
可是她说,你真让我恶心。
恶心,这个词用得可真好,又准又狠。
盛情真是个爱记仇的人。他想。
当初他对她说过的狠话,一字一句,她都原封不动地奉还给他。
这剂药下的果然是太重了,以毒攻毒,自伤七分。
但凡成功的商人,都有一定的赌性和运气。有魄力放手一搏,有运气大赢一把。
商略酬赌赢了。这让他有种盛情仍然被他握着掌心的感觉。之前那个从国外回来不停换男伴的大小姐让他很有陌生的感觉,而这个有韧性的女人,才是他认识的盛情。
盛情躺在床上纵使咬牙切齿,也依旧吃了药喝了水躺在床上好好睡了一觉。那一巴掌把她这几天心里的气都发泄出来了,郁气、躁气、火气通通消失干净。那一瞬间她真是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杀了他,然后自己再偿命。
愤怒让她有种不管不顾的疯狂。
怪不得电视里的女魔头往往选择与求而不得的心上人同归于尽。两人一起毁灭的感觉,实在是痛快!
她的勇敢她的不要脸也会被商略酬越来越硬的心肠磨平的。她想,到时候你跪下来求我,我也未必会看你一眼。
本小姐总有一天要把你踩在脚下。
多么阿Q。
在家休息了几天的盛情在药效的作用下很快恢复了,只是脸色多少还有些憔悴。给盛天华做手术那天,为了掩饰脸色,盛情还给自己上了大浓妆。
而有了之前的打击在先,盛情忽然发现可以放开心情拥有直面一切的心态。不是无所谓,而是觉得刚刚经历了那样痛不欲生的时刻,人对痛苦产生了本能的抗体。
我当时都能忍住没宰了他,我还有什么是不能忍的,不能面对的?
盛情的变化即使是有心理准备的陆昊都微微吃了一惊,之前因为盛天华病了,盛情情绪低落,衣着打扮都素了一阵,可她今天居然是盛装来医院,比要走红地毯的女明星还艳光照人。
进手术室之前,盛情握着盛天华的手,说,爷爷,我在这里等你出来。
然后她抬起头来深深看了陆昊一眼,点了点头,就眼看着自己最亲的亲人被推进了手术室。
商略酬就站在她的身后,她转过身就直接绕过他,坐在了手术室外面的椅子上,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
身边的位子有人坐了下来,盛情却连眼皮子都没抬。
商略酬抓住她的手,盛情想甩,没甩脱。
盛情不想跟她在这个地方吵,于是只能任他一直拉着。
商略酬却觉得她的手有些冰冷,放在掌心揉搓了几下才见了起色。
盛情心里却不知是何滋味。
打个巴掌给颗枣实在是他的拿手好戏。可惜这次是真打疼了,一颗枣怎么够?
一个小时后,天意和温碧城匆匆赶来。后来又陆陆续续来了些熟人,盛情没工夫与他们寒暄,都是盛况招呼的。
一群人等在手术室外,偶尔抬头看看门上那“手术中”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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