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清风不解的皱起眉头,是啊,当初主子急流勇退,为的不就是在暗中潜伏,好等待机会吗?可是,现在这样的大好时机,为何主子会放弃?他复杂的视线在扫过白青洛身旁蜷缩着的,如同婴儿般恬静的莫筱苒时,眼底浮现了一抹了然,一抹挣扎。
难道是为了她?
“可是如今,”话语微微一顿,他温热的手掌轻轻抚上莫筱苒的脸颊,许是察觉到他的触碰,莫筱苒不自觉的在梦中动了动身体,更加靠近他的怀抱,甚至还找了个舒坦的姿势,如同一只猫儿,在他的胸口前蜷缩着睡去,白青洛眼底爬满了宠溺,拨开她面颊上紧贴的青丝,抬眸,望向略显惊滞的清风,“这个世上,与她相比,天下算什么?三国算什么?即便白墨稳坐帝位,本王手中的权势也不会有分毫的减少,本王要的,不过是护她一世安稳,至于其他,”嘴角的笑缓缓上扬,些许坚定的弧度:“根本无关紧要。”
以前他谋的,求的,不过是因为还未遇到她,可是现在,他遇到了生命中最宝贵的,最在乎的人,那些唾手可得的权势,还有什么意义?他只需要在这乱世中护她安稳,其他的就都不再重要了。
以她的善良,怎会希望见到自己去与白墨争夺那帝位?以她的固执,即便如今喜欢着,爱慕着自己,又怎会屈身待在后宫之中?况且,就算她愿意为了他白青洛委屈自个儿,他又怎会看着她如此将就?
他要给她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是许下的白首不离,而那君王,那皇位,从来都不是让人能够肆意妄为的地方!
她既不会喜欢,他又为何要争?为何要夺?
看着白青洛面颊上的坚定,劝解的话语在舌尖饶了一圈,又给咽回了肚子,清风苦笑一声,主子当真是爱惨了莫筱苒,微微摇了摇头,提笔,在信笺上飞快写下了一封书信,将白青洛的口谕一五一十记录下来,等到墨渍干涸,他用印泥戳好,用信鸽送往皇城。
“逐月和随浪呢?”白青洛没有过多纠结于信笺的事,话锋一转,随之问道。
“他们两人还在昏迷中,军医以为他们诊治过,内伤过重,恐怕还要休养几日。”清风解释道,如果他们清醒着,恐怕在得知主子醒来的消息,哪怕杵着拐杖也会闯进来觐见主子吧?
白青洛微微点了点头:“他们若醒了,立马通知我。”
“是!”
“敌军的一举一动也要尽快告知本王,不得耽误。”
“是!”
“军中士兵的伤亡,一定要记录下来,死伤将士即刻返回原籍,让他们落叶归根。”
“是!”
“后方粮草与部队支援若是到了,第一时间在城中与守城将士会合。”
“是!”
一条条指令在瞬间吩咐下去,与莫筱苒前两日下达的几乎没什么两样。
说了一会儿话,白青洛明显有些疲惫,他挥了挥手:“先到这儿吧。”
“是!”清风点头应下,离开前仍旧不忘提醒一句:“主子还请注意休息。”
“恩。”白青洛微微颔首,目送他离开后,便半坐在八仙架子床的床头,看着怀中安静熟睡的莫筱苒,嘴角的笑染上了几分黯淡,这些日子她是真的累坏了吧?温柔的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眼底的浓情,荡漾开来。
第二日,除却清风以及一名军医外,无人知晓白青洛苏醒的消息,整个银日城还在戒严中,随处可见街头巷尾巡逻的士兵,高大的城墙头,迎风飘舞的东耀国旌旗,在风中翻飞,士兵凝眸戒备的站在上方,注视着远处,唯恐轩辕、蓝羽两国会趁机发起偷袭!
莫筱苒揉着惺忪的睡眼,从沉睡中醒来,浑身的骨头酸酸的疼。
“醒了?”耳畔,传来一声沙哑的声音,她蓦地瞪大眼睛,便见白青落身体微斜靠在床头的玉枕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深沉的眼眸里,有丝丝戏谑,丝丝笑意。
“你没睡啊?”莫筱苒不悦的开口,从床上翻身坐起,可还未坐稳,就被他拽了下去,盈盈一握的腰肢,被他的手臂紧箍住,力道极重。
她不太适应的皱起眉头:“你干嘛?”
“别动,让我抱会儿。”下颌抵住她消瘦的肩头,眉宇间划过一丝怜惜:“最近没好好吃饭吗?又瘦了。”
“女人越瘦越美,你懂什么。”莫筱苒难为情的扭动着身体,嘴里嘀咕道,只是曝露在外的耳廓,不自觉的红了半截。
当那名老军医拿着刚刚熬好的治疗内伤的汤药从屋外推门进来时,看见的,就是两个男子靠在一起,坐在床头的场景,他手臂一抖,脑袋瞬间垂了下去,心底默念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这王爷兴致会不会太好了?大清早的,居然明目张胆同莫少侠谈情?
老军医在心底不住摇头,对这个世风日下的社会,已是感到分外无力,只能把自己当做壁画,置若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