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过来。他的靴子踩在石板上噔噔的响,红铜色的胡须一抖一抖,看起来很焦急的样子。
“费尔伯恩叔叔,我正打算去向您道别呢。”艾妲一边说着,一边把一些豆子装进一个皮口袋,然后把马鞍整理了一下,紧了紧带子。然后把那个皮口袋挂在马鞍的侧面。马鞍的另一侧挂着一只睡袋和一只马灯,另外绑着一个铁皮罐子,好像是煤油。马鞍的后面放着一顶拆好的油布帐篷。
“艾妲,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去干什么?”雷冯斯公爵皱了皱眉头。帝国的公爵们多少都有通婚,这种七扭八拐的亲戚也论的上。自己这位侄女这些年在外面以游击队员的身份生活。背负的血仇和战争的磨练早已经将她打磨成了一位战士。在她的身上,除了那一份矜持外,已经见不到任何贵族的影子了。
“去王都,做我该做的事情。”艾妲用一把大刷子将黑马身上的草叶子什么的刷下去。然后又从自己的兜里摸出一些糖块给马儿。
“艾妲!我认为你不应该这么任性!你是杜尔罗赫姆唯一的后裔!不应该进入死地!”雷冯斯一把夺过艾妲手中的大毛刷子。
“叔叔,杜尔罗赫姆,已经毫无意义了。”艾妲轻轻的说着,“琥珀权杖已经被舅父大人咋睡了吧,这么说,西法赫王朝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你这孩子!你说的是……”雷冯斯公爵有些恼怒的说着,他刚说道一半上,发现艾妲的泪水不知什么时候流了下来。
“费尔伯恩叔叔,贵族的时代,结束了。这些年我们用自己的身份,荣耀,领地等各种理由发动的所有的起义都失败了。自从打下那座矿场之后,我就一直在思考,我们的行为是不是哪里出现了偏差。”
雪下的大了起来,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众人的衣服上,然后被体温融化,变成一块潮湿的斑点。艾妲从马厩里找出了几块草编的袋子,从中间撕开后,用麻绳拴在马的四条小腿上。
“后来,我似乎想通了些什么。我觉得,在对抗地球人的战争中,贵族并不应该是主导力量。我们不能驱使着工匠,农夫们去为我们厮杀。他们,应该有自己的意志。”
雷冯斯公爵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侄女,她翠绿的眼眸中闪动着智慧和慈悲的火花。她忙完自己手中的活儿,翻身跳上马背。雷冯斯似乎从她柔弱的身躯中看到了坚强的意志。
“在这场战争中,没有人是主导者,或者说任何人都是主导者。反抗地球人,是每一个追求独立,幸福,自由的亚述人所应该自觉承担的义务。在这个层面上,贵族,仅仅代表他本人这个个体的意志而已。所以,杜尔罗赫姆所存在的意义,仅仅代表有一个家族,在这场注定将持续很久的战役中牺牲了。旗帜什么的,在琥珀权杖破碎的那一刻起,就不存在了。”
“那么,你是要去王都……做什么?”雷冯斯公爵的喉咙有些发干。
“救出我的舅父和舅母,然后将西法赫王朝结束的消息传遍整个大陆。”她拨转马头,回过身,露出了这十几年来,唯一的一次,仿佛春暖花开般的笑容。
“或者,牺牲在先王的陵寝之前,我的灵魂将得到永久的安息。”
啪啪啪的鼓掌声响了起来,在院子外面,一行人露出了身影,为首的冰蓝色头发的女子笑颜如花。
“说的好,艾妲。所以,让我们和你一起去吧。”
“你们这是……”
“不要拒绝,或者说,你没有阻止我们的权力了,艾妲。”萨拉走了上来,“就像你说的,这是我们的自由意志!拯救国王,就是我们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