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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章甜的目光却是被泪水给遮盖的视线模糊。
此时此刻,凌薇的一句话却是彻底的让她崩溃了下来,这些年来一个人承受的辛苦都不算什么,但是去年所发生的那件事情,却是她一生的伤痛。
没有父母的呵护,她本已走的够艰难了,却不曾想,去年那个牲口对她的所作所为竟是让她还亲自‘杀’死了一个孩子。想到这里,章甜忽然不知道自己的眼泪到底是为了那一场无法改变的事实而流还是为了自己那个五个月大、已然形成雏形却最终被抹杀的孩子而流。
眉头紧紧蹙起,凌薇那张精致的脸庞上这时候也笼罩着一层层的忧伤,这一刻章甜身上的悲伤竟是有撼动人心的力量,直接让凌薇明显清楚的感受到了源自于她身上的那股强大的悲伤。
“过去的事情,你也可以让它永远的成为过去。”
凌薇忽而开口,却是在劝慰章甜,如若不想说,那么她也可以选择沉默,因为凌薇不打算逼她说出实情。她想要章甜告诉她来龙去脉不过是希望章甜可以彻底的从自己当初的忧伤中走出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想说却说不出口。
如若吐出衷肠却无法让她心痛变少,那凌薇宁愿她不要说。
但是凌薇却不知道,正是她在车上说的这两句话,彻底的打动了章甜。
有句歌词是这么唱的,有些故事,是该说给懂得人听——
正如此时章甜的想法。
“不,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就永远过不去。”章甜接过凌薇递来的纸巾,胡乱的在脸上擦拭一通,浓浓的鼻音透露着她这个女人曾经的痛苦与记忆,人生中的成长多半是因为伤痛,但是章甜却没想到自己的伤痛竟是如此之大的代价。
直至今日,她依旧还记得在做完引产手术以后的一个月里,她几乎每晚都不敢出门,一旦到了黑夜,她就总会产生浓浓的愧疚和自责。她永远不会忘记,在她将肚子里那个已然有了胎心音的孩子引产出来之后,护士对她说的那句话。
‘是个男孩,你要不要看看?’
当精疲力竭痛苦不已的章甜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泪水猛然间崩塌在她的脸颊,天知道,引产到底有多疼,天知道将这样一个生命引产她有多么的不舍。
但她不得不这样做。
因为这个孩子……他来路不对。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孩子的来历,章甜几乎想要把他生下来,然后自己做一个单亲妈妈,她有能力抚养他不是吗?可惜的是,他是那个畜生的种。
零零碎碎的记忆一时间布满了章甜的脑海中,她有一种难以形容的伤痛感觉正在滋生,再次想起那些记忆她只觉得巨大的悲伤将她吞噬,有些记忆,真的忘不掉,腐烂不了,别人更加不会懂。她只能独自舔舐伤口。
在章甜擦拭眼泪不言不语的这期间,凌薇始终保持沉默,目光越过章甜从车窗看向外边正在麻利进行的义诊,她心口处也是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她猜想到了章甜是个有故事的女人,却没想到她有的会是如此伤痛不已的故事。
“记得那是四月的一天。咱们县里最有身份的人忽然莅临食为天饭店,视察工作的同时还在食为天饭店请了我一顿饭,说是对我这个年轻有为的女人的嘉奖,县里能够有我这样的女强人,他感到骄傲。只是故事却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
彻底痛哭过一阵之后,章甜的语气开始变得平静,仿佛她口中所说的故事乃是其他人的故事。
她目视着前方,语气冷漠的继续道:“那顿饭,我们喝了一点酒,毕竟开心,而他身份摆在那里,食为天又是我的地盘,按道理来说,并不存在任何的机会给他出手,却也是我的大意彻底的害了我自己。正因为他是书记,那个人人赞扬的好书记,所以在当日晚上八点以后,他就趁着前去洗手间的空档擅自遣散了店里的员工,整个店内只剩下我和他,直到卷闸门关上的声音响起我才发现不对劲,跑出包厢时,门却已经关上。”
说到这里,章甜脸色依旧未曾有太大的变化,反倒是她放在身侧的双手,缓缓的捏紧成拳,时隔一年再说起这件事情她依旧锥心刺骨般的痛。
章甜的眸光中却是渐渐的染上了阴暗:“他……强(和谐)暴了我。在店内,可气的是,在我的店内,他居然有机可趁!他是众人爱戴的书记,我是一个父母早逝的平民。谁的话更有权威,想都不用想,为了我仅剩的那点尊严,我没有办法前去告他。”
这个县城地界面积不大,住在县中心附近街边的一些街坊几乎都是认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很多,章甜不想给已然死去的父母脸上抹黑,她宁可自己独自把这个秘密藏在心底,也不愿意前去打一场没有胜算的官司。
因为她不想让自己永远的活在有色眼镜下,因此她最终选择了活在阴暗下。
静静的听着章甜讲完这个故事的凌薇此时眼角处却是有些湿润。章甜,她是一个坚强的女人,为了弟弟,为了父母的颜面,她把秘密一个人扛,她把伤痛一个人咽。
“你还愿意在这个县城待下去吗?”暗自把那位素未谋面的书记给暗恨在心,凌薇竟是毫不犹豫的问出了章甜这个问题。章甜并不是没有本事的人,她是一个十分独立且优秀的女性,在县城里她的食为天饭店可以打理得这么好,在蓉城市她也一定可以继续延续她的能力。
“呵!由不得我,在那个孩子没了之后,我去蓉城市的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孩子。就是为了能够驱散我内心深处的那一抹痛苦,孩子并没有错,错在我没有那个本事给他幸福。所以他不如不要生在这个世界上。”
自嘲一笑,章甜的目光却是缓缓的看向了前边儿不远处的章俊。若说这个县城里还有什么是她最挂念的,那就是章俊。其实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她已经很少在街头晃荡了,开车出来也都很会尽快的避免上下班时间,就是为了不跟那个畜生见到面。
哑巴亏她吃了。
但她却不想再见到那个让她痛苦的人,这件事情如若成为那个人的把柄,那她以后在这个县城怎么做人?其他人都无所谓,弟弟还年轻,如果以后弟弟知道了自己曾经被……她真的不知道弟弟会怎么看自己。
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只剩下弟弟章俊。她不想看到弟弟失望的目光。
察觉到章甜的这一抹视线,凌薇倒也没有直接说破,轻轻的拉起她的手,凌薇安抚着她似的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一双细长的星辰凤眸中却是逐渐的染上了如冰寒般的冷凝之色。
车厢内昏暗的光线却如同让她的侧脸沾染了薄冰。
“如果你想离开这个县城,你可以来蓉城市找我。你要记住,你不是来蓉城市投奔我的,而是我衷心的邀请你前来为我办事,现在我正式的聘请你成为我的金牌管理人。如果你愿意,请到蓉城市来找我,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暂时当我没说,但只要你一天愿意,我的怀抱便一直为你展开。”
食为天的连锁模式让凌薇看到了自己的前景。
她也是时候该涉足一下其他行业了,光是仅凭着医术想要发家致富现在看来似是有些难,毕竟这一神奇的医术宝典存在于她的脑海中,令她没法黑心赚钱,对于这世界上的一些无能为力的病情更甚至于穷苦的病患,她会忍不住的想要为他们义诊。
天下之大,生命最大。
钱,都是身外之物,今天没了明天赚,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凌薇的话让章甜不由自主的转过眼来,看着面前这张年仅十九岁的脸庞,章甜却霍然发现,从这张精致而又美丽的脸盘上她看不到一丝青涩的味道,相反,凌薇一袭长发此时挽起在脑后,素面朝天却干净利落的她整个人都给她一种精明干练的味道。
这一刻,章甜才恍然发现,凌薇她似乎真的如同那出神入化的医术一般,并不是个平常人。
自己的弟弟章俊也是十九岁的年纪,可是却成天混吃等死,根本就没有一点为人处世的担当,更别说像个男子汉一样直接接手食为天的饭店。
“谢谢你凌医生,你真的是我的天使。你的出现不但治愈了我的身体,也让我的心灵得到了解脱与释放。凌医生如果需要我,我义不容辞二话不说就会前去蓉城市帮助你,不过在去之前,我想先把食为天的一切事情都打理好,这是我父母留下来的基业,我要让章俊接手食为天。他一天不接手我就没法离开这个县城……”
章甜终于松了口,是啊,这些年来在这个县城她也累了。
尤其是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
“好,我等你!章甜,你不用难过,伤害你的那个人,他一定会有报应的。这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是一物降一物的,我就不信还没人能够治得了他!”
凌薇对章甜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就已经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章甜所承受的痛苦,章甜所受到的屈辱,章甜所独自抗下的那些黑暗,她凌薇会尽力的为她讨回来。
只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她心中这个想法才刚刚飞快而过,那人就给了她一个机会,让她施展拳脚。
只见黑衣大汉正在义诊地点听一位身材矮小的男子说些什么。几秒钟后,黑衣大汉看了这身材矮小的男子一眼,然后转身直接往凌薇车辆位置走来,抵达时,他轻轻敲了敲车窗,凌薇摇下一般车窗,看了看黑衣大汉,示意他有话就说。
黑衣大汉也不磨蹭,直接把那位突然出现的矮个人的话给照搬了过来:“县委书记请凌医生吃饭。时间今晚七点,地点食为天。”
黑衣大汉的话音一落下,章甜便是明显的浑身一僵,被凌薇抓在手中的那只手也是狠狠的一紧,凌薇都被她给抓痛了,察觉到章甜的力道,凌薇眸光中渐渐有了了然之色。
“告诉他我会如约而至的。”
凌薇这句话刚落下,黑衣大汉确实压根就没有要走的意思。
看着他站在车窗前的身影,凌薇不由得瞥了瞥他。
接收到凌薇的视线,黑衣大汉眼神不动,嘴巴却是再度开了口:“那传话人要见一见你。”
“不见。”
丢了两个字过去,黑衣大汉这才从这辆车离开,他一转身,凌薇又迅速把车窗给关上,转过脸她看着章甜,脸上却是带着几分明显的兴奋:“章甜,机会来了。没想到他在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情后,竟还敢明目张胆的选择在你的食为天吃饭。”
章甜却是一脸紧张的拉住凌薇,提醒道:“他这是在故技重施。你千万不要着了他的道。你为什么要答应他的邀约?明知道它是那种禽兽不如的人,你竟然还……”
章甜眼底浮现出对凌薇的担忧之情,一张脸更是变得有些扭曲,因为担心凌薇,她连说话的语气都加快了几分。
她的真心凌薇又怎会感受不到?
“不用担心,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娇弱。这一次我虽然无法帮你一锅端了他,但先适当的给他一点教训却是没问题的。”毕竟不知道这个县委书记的几斤几两,凌薇不会贸然出手。在出手之前,她会让黑衣大汉再去查探一下这县委书记的虚实。
章甜的话,她一点都不担心有假。
第一眼看到章俊的时候,她就发现章俊面相很和善,接触以后发现章俊心地也很善良。那些微妙的东西有时候不是预感,却胜似预感。跟章甜的接触很少,但凌薇做为一名女性,是绝对不会把章甜的事情丢在一边的。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但今天这耗子她还真就拿定了,为了捉拿这只耗子,她也宁愿当一回侠骨柔情的——狗!
这世界会在心底如此自我调侃的人恐怕也就是她了……毕竟狗这种动物不是谁都能自我承认的……
“我还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前去。”
章甜无法不为凌薇担心,去年所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今日凌薇这黄花大闺女竟是也要前去跟那道貌岸然的人吃饭了,她章甜如何能坐得住?
“我不会一个人去的。我会带上我的人去。不过在他们只会在酒店周围等我,而真正进去跟那县委书记玩游戏的人,明面上也就是我一个人而已。”
安抚了章甜后,凌薇探了探身看向外边,却见之前与黑衣大汉说话的那位矮个子已经不见了。
“其实今天找你过来就是为了了解一下关于你的身体的一些隐情,你也看到了,义诊那边很多人动手,所以并不需要你的帮忙,不过你要是愿意插把手我也不拒绝。”
说着凌薇就作势要下车。
看见她的动作,章甜却是诺诺的往窗外看了一眼,当看到入眼之处不再见那司机的身影,她这才敛下眉目,安心了些:“今天我都来了,就在这里帮你们吧。章俊不也什么都不会么?”
“OK,我们走。”
凌薇可不能一直躲在车上,今天的义诊乃是第二天,明日第三天结束之后,她们一行人将会出发前往另外一个县城镇,时间过得很快,她们的义诊也不能落下。
这一次的出行,必须有一定的意义,否则枉费此行。
这一天的义诊,依旧是顺利进行到傍晚,下午六点半的时候,凌薇对唐子骞交代了一下后续事宜之后,便直接带着两位黑衣大汉率先回酒店去准备今晚与县委书记的这一顿充满意义的晚餐。
洗了个澡,换了一条黑色蕾丝短袖长裙,凌薇满意的看着一袭长发披散在肩头的自己,最后与两位黑衣大汉一同出发了。
车身行驶于这个县城的街道,安静的车厢中这时却传来了凌薇无辜的声音:“两位黑衣大哥知道这县里哪儿有公主和少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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