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也正是因为他的坦率和坚定,也让宝叔越发不遗余力地倾心相助。趁着帮他做针灸的机会,给他讲了好多和夏谨言有关的事。虽然大多是她外公还在世时发生的事,但也让乔靳辰认识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夏谨言。
中医治疗讲的是以稳求胜,慢工出细活,一次针灸就得做足一个半小时。
夏谨言在外面等得不耐烦,干脆去附近的药铺买了泡药酒需要的药材。不过,有些药材只有乐溪本地才有,这药酒要想泡上,恐怕还得抽空回一趟乐溪。
进入深秋,天黑得早,太阳很快就要落山,如果想赶个来回,得趁早动身才行。
可某人还在宝叔的诊所里做针灸治疗,如果就这样丢下他走掉,天知道他又会发什么疯。
可恶啊,明明拼命想要跟他划清界限,却做什么决定都会不自觉地想到他。什么时候开始,对他的在意竟然已经成了本能?
难怪宝叔会言之凿凿地说他们俩的关系迟早会发展到那一步,她一直以为自己处在随时都能潇洒离开的状态,却不想她和他早已被一根线牢牢地绑在了一起。
最后,她还是乖乖等他做完了针灸治疗。因为有过两次爆发性的释放,他身体某些部位的经络已经严重不通,这一次的针灸治疗虽然不能治本,但对后续恢复还是很有帮助。
只是,毕竟一动不动地躺了一个多小时,而且身体多处被扎针,即便是身强体壮如乔靳辰,也还是会感觉疲累。
“我们老陆家的药膳馆不久前才在这一区开了分店,过两条街就是。他现在正需要进补,不妨带他去试试。”这些异状宝叔一直看在眼里,早就有了打算。
本来就赶时间,还要带他去吃药膳?
夏谨言想也不想就打算果断拒绝,可抬头看了一眼某人不怎么有活力的表情之后,却硬生生地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她承诺过会对他的病负责到底,这话可不能嘴上说说。
“要去就趁现在,今天是周末,过了六点吃饭的人会越来越多,去晚了怕订不上位。”现代都市人越来越讲究养身,药膳馆的生意也是日渐火爆,用餐的时间点必须考虑。
夏谨言一边说一边拿出钱包准备和宝叔结算诊金,这女人,只要涉及到钱的问题总是特别较真,因为他的病是因她而起,她也理所当然地认为应该由自己付诊金。
乔靳辰自然不会眼睁睁地让女人为他掏钱,赶紧伸手拦她,但没想到有人比他还急,“当年我跟着你外公学医的时候可是一分钱学费也没交过,现在你居然要跟我计算诊金?”
“如果是我自己不舒服来找您,我肯定一分钱也不会给,可现在是他……”
“以他和你的关系,还需要分得这么清楚?”宝叔一边笑着打断,一边接过钱包塞进了谨言的包包里,“记住,以后千万别在自己男人面前抢着付钱。”
“真的要被你气死了!”看把她气的,连尊称都省了。对着这个只知道拿人寻开心的老顽童,也不需要跟他客气。
宝叔随时都会发作的人来疯倒是很合乔靳辰的意,夏谨言已经气匆匆地离开,他还不忘拉着宝叔千恩万谢地说了好一会儿。反正要等她去停车场开车过来还要一段时间,多留片刻也无碍。
可他都已经跟宝叔客气完站在诊所外的路边等了近五分钟,她居然还没有开车过来。
联想到刚才她离开时确实气得够呛,乔靳辰心里不免有点担心,她该不会是气糊涂了,忘了还有个人在等着她过来接吧?
无端端被丢下的乔大少表示很无辜也很委屈,人来疯的是宝叔,为什么最后倒霉的却是他?
不管了,一起来就要一起走,想丢下他一个人走掉,没门!
“你怎么还不来接我?”电话接通之后,受尽委屈的乔大少毫不客气地直奔主题。
只是,听这语气,怎么有点像小朋友在幼儿园迟迟等不到麻麻来接时的调调?
“急什么,前面一菜鸟司机技术太差拐不过弯,出口都被堵死了,我还等得不耐烦呢!”夏谨言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被他这么一催,自然会毫不收敛地当场爆发。
听她一解释,乔靳辰这才稍稍放宽了心,“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你……”前一秒还在发火的夏谨言被某人难得一见的软糯语气瞬间治愈,虽然不至于完全消气,但在脑子里将某人此刻的委屈表情勾勒一遍之后,一大半的生气已经被哭笑不得的无奈代替。
那么大个人,居然还担心被丢下。就算她不回去接,他也应该知道怎么回家吧,怎么把自己搞得跟被爸爸妈妈抛弃了似的。
堵在出口处的菜鸟司机知耻而后勇,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之后,总算将车打到正确的方向,一路磕磕绊绊地驶离了出口。不过,在驶出停车场之后,很快就被紧其后的多部车子超过。
这其中就包括夏谨言的那辆二手雪佛兰,在路况多变的停车场出口处如此肆意超车可不像她的作风,可谁叫有人正可怜巴巴地等着她去接呢。
终于安安稳稳地坐上了车,某人这才将悬着的心踏实地放回肚子里。今晚夏谨言确实被宝叔气得够呛,迟迟等不到她回来,他真的很担心她会一气之下走了就不回来。
看着某人如释重负的表情,夏谨言就算再生气也不好意思对他撒,“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就算要走我也会事先跟你打声招呼好吧。”
“我知道你不会这么不负责任,但是你刚才确实很生气。”而且是积蓄已久的爆发,就算她真的一去不回,也完全可以理解。
“我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你还提,早知道宝叔这么多事,就该找个不认识的医生。”肠子都悔青了也没用啊,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
乔靳辰却不这么认为,“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出来我喜欢你,找谁都一样。”
已经记不清他是第几次说类似的话,但夏谨言还是没法坦然接受。她都已经清楚地说过对这一点毫不怀疑,他怎么还是毫无顾忌地随时随地想说就说?难道一点也不觉得有些话说多了会显得不真实么?
“拜托你不要一直重复这句话好不好,无论你说多少遍,我还是不会……”
乔靳辰已经猜到她想说什么,不紧不慢地出言打断:“总有一天会的,我不急。”
诚然,他是习惯速战速决的人,可有些事确实不能急于求成,特别是在面对复杂的战况时速战速决拿下的,也未见得能持久拥有。
“你到底哪来的自信?”真是败给他了,明明情势对他一点也不利,他居然还能如此乐观。
“因为我知道,你对我并非毫无感觉。”爱,是这世上最微妙也最神奇的情绪,虽然单恋也可成爱,但毕竟不如双方互动来得真挚、热烈。他之所以会如此坚定果决,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发出去的‘电波’从她那里得到了真实的回应。
他不傻也不笨,如果一早就知道要面对的是一条没有尽头的未知之路,他也不会闷着头盲目前行。
虽然偶尔逃避,但夏谨言并不是一个擅长撒谎的人。事到如今,她已经无法睁着眼睛说瞎话地表示和他只是单纯的责任关系。
这个人从一开始就不求回报地无条件对她好,虽然行事霸道,却无一不是发自内心地为她着想;更重要的是,他还是她孩子的父亲。
如果不是因为眼前有裴亦寒这座大山横着,恐怕她早就卸下了心理防线,不顾一切地扑向了他。
可现实终究不能回避,那座大山依然在,而且带给她的压力一天比一天大。
裴亦寒很快就要过二十六周岁的生日,不知道琴姨的耐心还能坚持多久。
“你老实告诉我,在裴亦寒失明之后,你是不是和他的家人有什么约定或承诺?”虽然看着像个粗人,但乔靳辰却有一颗细致敏锐的心。看似平静的她心底翻滚着怎样的惊涛骇浪,他都能清楚地感觉到。
“不关你的事。”这是她和裴家的事,轮不到他掺和,她也不想让他掺和进来。
“如果你们的约定事项包括以身相许,就一定关我的事!”虽然暂时只是个猜测,但乔靳辰心里很清楚,这个猜测被证实只是时间问题。
“既然是约定和承诺,如果真要走到这一步,也只能接受。”这是夏谨言第一次在乔靳辰面前坦白承认对他避之不及的原因,要想让他知难而退,这也许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
“放心,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就算裴亦寒的眼睛无法复明,我也有能力保证他未来的生活安稳无忧。”虽然这是最坏的可能,但乔靳辰还是谨慎地想到了这种可能。
“你又想干什么?我可警告你,如果你再敢自作主张去乐溪和他见面,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让乔靳辰暂时远离乐溪是夏谨言不再拒他于千里之外的重要前提,如果他不能守住这个底线,她随时可能将他前行的路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