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发抖,“缅甸人从来不怕威胁。”
“那就毙了我!”
李修吾突然大吼出声,头往他的枪口上猛地一凑,脖子红通通的很吓人。
宋文婧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真正的如坐针毡,她觉得自己浑身都不对劲了,只盼着老天爷能可怜她一把年纪不容易,赶紧派个人来结束这一切。
良久,车里都没有动静。所有人都僵立着不动,她能感觉到,所有人的视线都胶着在旁边两人的身上。
“把他们关在一起。”
噶如说完这句话,就踏着沉重的脚步下了车。
一阵推推攘攘之后,宋文婧和李修吾被关进了一个四面只有一扇门的小屋子里,屋里有陈年的酸腐味道,呛得人喉头直痒。
他们前脚刚进去,噶如后脚就跟了进去,外头的强光打在两人眼前的黑布上,一片蒙蒙的亮光。
一个椅子端端正正地摆在窄小的门口,噶如坐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宋文婧。
“他跟你说了什么。”
这话一出来,里头的两个人都一愣。
李修吾一步挡在了宋文婧的前头,“你什么意思?”
“李上校,我已经网开一面把你们关在了一起,能不能麻烦你,不要妨碍我和这位宋小姐交谈。”
“恐怕不行。”
噶如脸一沉,对旁边的人扬了扬下巴。一旁的两个缅甸人点了点头,往李修吾逼了过去。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我就回答你!”宋文婧冲着噶如的方向大喊出声。
噶如扬了扬眉,同那两人使了使眼色。
“去年春天的那个凌晨,那个劫持你的缅甸人,对你说了什么?”
宋文婧懵了,磕巴了半天,才说:“他……应该跟我说什么?”
噶如眯眼,两只手在下巴交叠起来,“不要装傻。”
“你们把他救回去的时候,他什么都没说吗?”
这话是李修吾说的,却是如一道闪电打上了宋文婧的脑袋。这些人,是不是因为觉得她知道些什么才绑架她,却不杀她的?
那如果,他们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后面她已经不敢想了。
噶如听到李修吾的话,把头缓缓地转向了他,“我们决不会相信一个曾经被俘虏的战士。”
这就是了,一个曾经被敌方俘虏过的人,即使你再忠诚,但是你只要活着回去,一切就都没有了意义,没有一个人会愿意相信你没有叛变过。
“而且在那不久以后,你们就和缅甸军一起,剿灭了我几乎所有的分部,这绝对不是巧合。”噶如的话有点咬牙切齿。
李修吾不置可否地沉默着。
“回国不久,他就莫名其妙地死了,我们搜遍了他的家,也没有任何线索,可是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我们的全面监控下生活,没有任何对外联系的方法,这么一来,就只剩下你了。宋小姐,他一定对你说了什么,对不对?”
宋文婧不敢开口,她怕自己一开口就泄露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事实。
噶如倾了身,“说吧,他说了什么?”
时间就这么一秒一秒地过去,宋文婧满脸都是汗,一动都不敢动。
“说吧……”
噶如的声音绷得紧紧的,俨然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嘭!”外头突然冒出了一声枪响。
接着便是笃笃笃的脚步声,噶如脸上再不见刚才的悠闲自在,猛地就冲了出去。
屋子里又恢复了一片黑暗,外头隐隐有喧闹声传来。
李修吾朝宋文婧移了两步,着急地说:“别动,我帮你把手上的绳子解开。”
她一愣,接着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他弯下腰,嘴巴凑到了她的手腕边上。热烫的气息喷在她的手腕上,她反射性地一躲,下一刻却精神一震,立刻把自己满脑子的杂念都撵了出去。
“能弄开么?”
李修吾脸颊咬得发酸,趁这空当刚好休息一下,于是便答她:“你这结是你一个人被绑架的时候弄的,所以不难,你再忍一下,马上就好。”
待到他们两人的手全部都恢复自由的时候,李修吾一把拽着她到了门口,他的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边的动静。
外头的脚步很杂乱,枪声如疾风骤雨一般响起。
李修吾摸出靴子里的短刀,把宋文婧安排到了一边,然后沉了口气,一脚踹开了门。门口的人刚反应过来,其中一个就被他一个动作抹了脖子,另一个人刚想大喊,却只听咯哒一声,他的头已经以诡异的角度歪到了一边,接着便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他眼睛瞪得大大的,眼中慢慢地升腾起了血雾。
宋文婧一出门就看到这么一幕,她心一颤,眉头就皱了起来,胸口一阵阵地发堵。
李修吾怕她大叫出声,赶紧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在她看过来之后,摇了摇头。她点点头,跨过那两具缅甸人的尸体,同他一起走向了窄窄的走廊。
这是个有点年头的民房,他们刚才被关的地方,应该是储藏室一类的地方。而这房子的主人,从二楼卧室血迹喷溅的程度来看,恐怕已经不在了。
李修吾的神情几乎可以用狰狞来形容,他把从门口两人手上抢来的枪上了膛,小心翼翼地准备下楼。
可这时,楼下的枪声却突然停了,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一片危险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