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他的意料:“我很好奇,你到底怎么知道那些事情的?昨天我就想问你,左良萧子安做事,怎么可能那么不精细?”
杜青清楚,这是个无法回避的问题,今天无法自圆其说,以后还会遇到。
微一沉吟,杜青道:“书记可能不知道,我们那地儿的人都喜欢算命,我受此熏陶,也喜欢上了现在所谓的玄学。稍大一点后,也跟风练了几天气功。两者都没什么成绩,但就在不久之前,我突然发现我居然会相命……”
“相命?还是突然就会的?”苏中和一脸错愕,只觉匪夷所思:“别告诉我你昨天跟萧子安见了一面,就从他脸上看着那些隐秘之极的事情。”
杜青一本正经,一脸诚恳:“确实如此。书记知道藏传佛教的识藏么?那也是一夜之间突然就会的。还有很多瞎子,同样一觉醒来,就会算命了。我这事虽然古怪,但也不足为奇,世上科学难解的稀奇事儿多了去了。”
苏中和咂了咂嘴:“你给我算算。”
杜青摇头:“不好意思书记,我这个相命有些与众不同,只能相出对方所做坏事,别的无能为力。而且因为粗通,还有别的限制,今天只剩最后一次机会。”
苏中和啧了一声,不知该说什么好。
再琢磨一番杜青的说辞,苏中和神色就有些古怪:“你是说,只要确定对方做了坏事,你就能看出具体做了什么?你确定你不是跟我们纪委抢班夺权?”
杜青好整以暇道:“苏书记见笑了,不过验证这事倒也不难,只需找个可以确定犯法却找不到罪证的人来就成。”
盯着杜青打量半晌,确定并非说笑,而是十分笃定后,苏中和心中一动,长身而起:“你跟我来。”
另一间办公室,两个纪委人员正在问案。不过讯问对象却端坐对面,沉着冷静,毫不慌张,如同做客,哪里像进了纪委的模样。
两人进屋后,苏中和将两人赶走,自己坐在案桌后,与杜青点头,示意坐下后,不再作声。
对面那人见到苏中和,不禁一怔,呐呐招呼道:“苏书记……”
却见苏中和身边年轻人蓦然抬头,四目相对,就觉对方眼神如刀,莫可对抗,自己的一切**秘密,都在锐利刀锋下无处隐藏,层层暴露。
下意识动了动身子,脸上就不由自主冒出一层冷汗。这是什么眼神?只是一眼,他就跟衣服被人一层层扒下来一样,浑身赤果果……
杜青眼神一收,漠然道:“陈平,时任青州市供销社主任,副处级。九九年,任职大公镇镇长,在任期间,先后共计贪污十二万,收受贿赂十五万;零一年,升任青州市供销社,到今年为止,先后挪用公款五十八万,贪污三十六万,收受贿赂四十五万,接受各种礼品好处十三万。所得赃款存入两个户头,一个小姨子朱梅的账户,账号工行523654854555450022,数额七十二万;一个是小舅子朱清的账户,账号中行325654522366541855,数额二十三万。第一笔受贿是在九九年十月一号,行贿人大公竹制品厂厂长田长寿,以过节费为名,奉送现金一万元,以求低价承包大公镇一块竹林;第一笔贪污是在零零年二月十七号……”
杜青一开口,陈平脸色就变了。每说一句话,就白上一分,到最后已经白里透红,紫到发青,汗如雨下,身体发颤。
苏中和的表情比他也好不了多少,一脸匪夷所思,却是被吓到的。
昨晚回来,他就让人查过杜青的底子。的的确确一个微不足道的临时工,刚从冀州工学院毕业,七月应聘民政局。就其经历而言,绝无与陈平交叉之处,甚至今天之前都不可能知道陈平的名字。
这样的人,怎会如此清楚陈平的底细?纪委还在劝他老实交代,若是早知道这些东西,早已移送检察院了。
莫非,真是一眼相出来的?
苏中和只觉自己的三观在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