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旭尧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言简意赅地说道,“我会找到你。”
笃定的口吻,不容置喙。
秦桑蹙眉,微哑的嗓音带着几分不满,“你根本没回答我的问题。”
周旭尧的视线在她的脸上停顿了几秒,淡淡低声道,“桑桑,我不回答假设性的问题。”
男人跟女人天生就结构不一样,他们眼里心里,都是理智占据主导地位,而女人则是情感动物。
秦桑自然是明白这种假设性的问题很没营养,真要较真起来,可以没完没了,她抿了抿唇,眸色凉凉睨了他一眼,“这种时候,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安慰安慰我吗?”
她就不懂了,一般男人在自己的女人受到惊吓以后,不应该甜言蜜语一番好哄的么?他就刚才说了两句顺耳的而已。
为什么秦桑觉得他现在对她的态度还不如从前了?
橘黄色的光线里,周旭尧儒雅的眉目隐约浮着一层暗沉,瞳仁的颜色很黑,无法窥探道他内心的想法。
他忽然低头就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巴,一记吻,来得又凶又猛又急,仿佛要将她一口生吞了下去一般。
秦桑心口一悸,双手抵在他的胸前,被迫承受着他的热烈,一开始还挣扎了几下,渐渐地就被他蛊惑了,忍不住跟着他一同沉沦下去。
在脑子变得彻底空白之前,秦桑最后闪过的一个念头就是——
完蛋了。
车内的气氛很安静,两人在车后座吻得火热,前面开车的那一位,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瞬间便脸红耳赤起来,十分善解人意地,视而不见。
直到她的开始呼吸不顺,周旭尧才放过她,额头抵着他,一双狭长的眼睛,带着明显的情欲,呼吸滚烫几乎灼伤她的肌肤。
女人绯红的脸色,游离的双眼,一颦一动均是一中无形的诱惑,挠得他的心肝直痒。
周旭尧用指腹轻轻地触了下她微微红肿的唇,声音带着情动的暗哑低沉,“终于不冷了。”
刚才凉得如同被冰水浸泡一般的她,终于回升了一点温度。
秦桑的脑子早就已经变成一堆浆糊,哪里还记得自己方才问他的问题?想到自己刚才主动回应了他的吻,就难为情得恨不得钻进缝里去,她撇开脸,避开了他的目光。
周旭尧微不可绝地勾了勾唇,“你先睡一会儿,到家了我再叫你。”
老城区这一段路不好走,所以车速开得比较慢,上了大道,驾驶座上的司机,不声不响地把车速提高,但是因为下雨天,所以到西井别墅,还是花了四十分钟。
先是在医院被周云靳截堵,之后又意外得知了一些周旭尧的过去,震惊尚未消化完,又被人绑架,一整天下来,她被折腾得够呛。
被绑在房间里的时候她虽然又累有困,但压根就无法安心下来休息,所以在车上,被周旭尧抱着,一直绷着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没多久就睡着了过去。
车缓缓停在别墅门口前,周旭尧亲自抱她下车,刚动了一下,她就醒了过来,睁开眼,还有些迷糊。
“到家了?”
“嗯,”周旭尧抱着她往屋里走,垂首温柔地问道,“想先吃东西还是先洗个澡?”
“洗澡,”她说,顿了顿,又强调了一句,“我自己洗。”
周旭尧轻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进了大门,保姆就迎过来,“先生,太太。”
“你上来,先帮她洗个澡。”
保姆闻言,跟着周旭尧和秦桑一起上了楼。
周旭尧径直就把她抱进了浴室,把她放在浴缸旁边的椅子上,随即起身,“你腿上有伤,沐浴一下就好,别泡浴,嗯?”
“知道了。”
周旭尧一边退出主卧,一边用手机拨下了周云靳的号码,几乎在电话接通的同时,他沉声说道,“季以旋是你的亲姐,也是她的亲生女儿,要怎么处置,随便你们。”
周云靳刚从周家的别墅开车出来,听到周旭尧这么一说,一脚猛地踩住了刹车,声音微微泛凉,“所以你是不肯收手了?”
他不知道季海琼绑了秦桑,因此心底隐隐动怒,“周旭尧,你非要把所有人逼上绝路吗?”
周旭尧往走廊的尽头走去,阳台上有雨水飘进来,打湿了地板,他站在夜色下,整个人禹那一片黑融为一体。
溢出低低的嗤笑,他淡无痕的声音更冷了,“话我带到了,该怎么做,那是你的问题。”
话音落下,他切断了通话,中间甚至没有停顿,电话拨通给了温绍庭。
“人找回来了?”
“嗯,”周旭尧一手抄进裤袋里,另一只手拿着手机,言简意赅地说了四个字,“交出去吧。”
温绍庭默了默,“考虑清楚了?”顿了顿,又道,“季以旋不管了?”
周旭尧眉梢动了动,有那么一秒钟的迟疑,“周云靳会处理好。”
也,周云靳早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安排,之所以找上他,无非就是想要保住季海琼,到底是亲生血缘的关系,即使季海琼再过分,周云靳也是不忍心看见她晚年落魄受罪。
“知道了,”温绍庭没有继续深究这个问题,随口问道,“她人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问题。”
周旭尧没主动多说什么,温绍庭自然也不会再过多询问,“人没事就好。”
“嗯。”
挂了电话,又站在阳台上抽了一支烟,抬手看了眼时间,估计得差不多了,他转身回去重新推开了卧室的门。
卧室里很暖和,灯光也很柔和,秦桑披着一件粉色的浴袍,腰带松垮垮地绑了个结,坐在床边上任由保姆帮她擦头发。
秦桑有赤脚在房间里走动的习惯,周旭尧担心受寒,所以地板上一直都铺着干净的地毯,他踩步上前,悄无声息地靠近。
保姆看见他走了进来,正要开口说话,却被他抬手一个动作给打断了,随即伸手从保姆手里接过毛巾,示意她退出去。
秦桑一直闭着眼睛,压根没发现身边的人换了,直到头上传来不一样的力道,她才倏然掀开眼帘,看见周旭尧颀长的身形楞了楞,“怎么是你?阿姨呢?”
“我让她下去了。”他扔掉毛巾,插上电吹风,五指张开插进她的发根撩起,顺着她的头发吹干。
就是有人天生丽质,也离开不后天的保养,秦桑对自己的容貌,皮肤,头发,都有一套保养之道,所以即使她现在是一头卷发,发质也柔顺富蛮光泽。
男人的动作很轻柔,秦桑舒服得都快睡着了。
吹干了头发,盯着她昏昏欲睡的模样,转身去拿了一套居家服,细心地替她换上,“下去吃饭还是让阿姨端上来?”
“嗯,下去吧。”
周旭尧闻言一声不吭地把她横抱了起来,秦桑这段时间总是被他这样抱进抱出,倒也习惯了,圈着他的脖子,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韩悠你要怎么处置啊?”
刚才在现场,她就顾着,压根没注意听周旭尧说了什么。
他抱着她轻松得如同抱着一只布偶娃娃,步履沉稳而从容,出了卧室一路下楼,神色寡淡地道,“交给警察处理,”语罢,又扫了她一眼,“还是你想要抓她过来打一顿出气?我让人把她带过来。”
秦桑咬了咬唇,用眼睛剜他,“你说得我好像有多残暴似的。”
她确实喜欢以牙还牙,不过并不代表她什么都喜欢用暴力解决,一般她动手都是因为对方一脸欠抽。
下了楼,穿过客厅进入餐厅,把她抱到餐桌前,他淡淡道,“别管她了,不是饿了吗?先吃饭。”
保姆端着菜从厨房里走出来,看着秦桑道,“太太,这些都是我们老家那边受惊了以后吃的菜,我根据你的口味调整了一下,你吃吃看。”
保姆的丈夫走得早,她自己一个人拉车大了一个女儿,后来女儿嫁到了外地,又移民出了国,后来周旭尧招来这里照顾秦桑,得知秦桑年幼丧母,母性使然,让她把秦桑当做半个女儿来照顾。
秦桑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拾起筷子尝了尝,“嗯,很好吃。”
“那就好。”保姆眉眼展开了笑。
尝了两口,秦桑忽然朝保姆说道,“阿姨,你也坐下来吃吧。”
保姆一愣,看了一眼周旭尧,猛地摇头,“不了不了,我已经吃过了。”
平时周旭尧不在家,秦桑都会把她拉着一起在同桌吃饭,不过周旭尧在的时候,保姆还是很注意主仆的身份。
周旭尧也基本上一天没有吃过东西,这会儿也饿了,他坐在秦桑的身旁用餐,还不忘替她夹菜,淡淡地说道,“坐下来,陪她一起吃吧。”
事实上,他从未主动强调过什么,也并没有周家那种落后思想,觉得佣人不能上桌吃饭,只是保姆个人的想法而已。
他对秦桑的关心超出秦桑的认知范围,自然她和保姆的关系,他也了然于心,知道她是为今天的意外连累了保姆而心存愧疚,所以也顺着她的意思劝保姆。
保姆听见周旭尧的话还是感到很意外,又看了看秦桑,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坐了下来。
饭吃到一半,K他们回来了,跟着他一起进来的,还有秦彦堔。
秦桑抬头就瞧见K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不由得怔楞了几秒,“K,你的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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