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害我们家,世界上唯一能找到那个人的,只有眼前这个唐装男子宋阳。
“把白醋都倒进锅里,点炉子。”唐装男子看了看手表道。
这次没有人反对,刑警队长带着两个警员很快在爸爸妈妈奶奶的尸体旁各支了一口锅,白醋被煮沸后满屋子都是酸溜溜的蒸汽,几个警员很快就受不了的戴上口罩站在了门口。
直到现在,我和他们都不知道唐装男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足足等了一刻钟,唐装男子让警员开灯,然后撑起一把红色油纸伞,缓缓在几具尸体面前踱步,我第一个发现日光灯穿过那把奇怪的红伞,透下去的光居然是绯红色的。
而被红伞照到的尸体上居然出现了一个个红色圈圈,颜色深浅不一,深的发黑,浅的呈淡粉色,而且这些圆圈都聚集在尸体的伤口附近。
“你过来。”唐装男子对梁老指了指:“现在我告诉你结案报告哪里错了。”
梁老不忿又不得不跟在唐装男子身后,唐装男子蹲下身翻开妈妈尸体的手道:“正所谓子午卯酉掐中指,仔细看这名中年女性死后的手势,是不是很自然的轻微掐住中指?所以她是昨晚十一点到今天凌晨一点遇害的,因此,你报告上的死亡时间晚了至少一个小时,你知道一个小时的误差对破案来说意味着什么。”
随即,唐装男子又指着尸体上的红色圈圈道:“这是死者遇刺后血管网沉积,伤口附近的血淤,十二小时内可以用黄酒洗尸术加红伞照影法呈现出来。血淤的颜色越深,说明刺的时间越早,所以你的现场模拟也错了……”
“如果我猜的没错!当时应该是这样。”唐装男子眯着眼睛:“丁连山因为某种原因仓促回国,然后接连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和母亲。当时丁连山在厨房磨刀,妻子下夜班回家,一看到凶神恶煞的丈夫,求生的本能让她想呼喊,结果被一刀刺入口腔,然后乱刀刺死。闻声而来的母亲也没被放过,被筷子戳瞎后一刀削掉脑袋,最后丁连山用刀剖开自己五脏六腑而死,这个孩子是唯一目击者,直接被吓出了毛病。”
唐装男子的话令我一阵吃惊,我确定昨晚只有我一个人目睹了杀人现场。
他怎么能说的那么清楚?甚至细节上都丝毫不差,如果不是父亲动的手,我都怀疑他才是杀死我家人的凶手了。
“好!你有本事,可即便你的那些封建迷信全对,也不能推翻结案报告。”梁老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确实是丁连山发神经病杀了全家,小朋友你既然能说话了,就说说看,是不是这样?”
“是。”我弱弱的答了一声,我虽然讨厌这个老法医,但真相确实就是父亲杀的人。
“我赢了!”梁老昂着头,顿时宛若一只斗赢的公鸡。
“不,你输了。”随着唐装男子手指的方向,在场警员看到客厅地面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脚印,国字脸是刑警队长,梁老是资深法医,他们俩似乎立马就发现了蹊跷之处。
我看了很久,也看明白了一些。
我们家是木地板穿拖鞋的,迷迷茫茫的白醋蒸气下,最多的就是一家四口的拖鞋印,但中间却有一行皮鞋脚印从客厅直达父亲的卧室。
那皮鞋脚印很小,我敢断定不是我们家任何人的。
有人在家里人都没发现的情况下,来过我们家!我的小拳头捏的死死,父亲是不是就是被那个人弄疯的。
“你们看!墙壁上。”这时候,国字脸大吃一惊的望着墙壁。
墙上竟然在白醋蒸气下,慢慢浮现出八个歪歪扭扭的血字:“江北残刀,吊民伐罪。”
我不知道这八个字是什么意思,只观察到国字脸的手脚都在发抖,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一颗颗的往下落,似乎这八个字就是阎王爷的催命符。
“我知道上头为什么要把你派过来了……”国字脸苦着脸看向唐装男子。
旁边两个警员问江北残刀是什么意思,国字脸却只是含糊道:一个可怕的组织,每次犯罪后都会在现场留下这八个字,是我们警方的噩梦,几年前这个噩梦被宋顾问击败了,没想到又死灰复燃……
“一个月前。”唐装男子凝视着那八个字道:“桃园市发生了一起灭门惨案,丈夫将正在洗脸的妻子脑袋摁进水盆里活活溺死,之后从三十三楼跳了下去。”
“半个月前,南江市又发生类似灭门惨案,一个丈夫用铁丝把老婆孩子吊死在电风扇上,随后拿起刀把自己一刀一刀给凌迟了,警察到场后半个身子都变成了白骨,加上这里已经是第三起。”
“开始当地警方也是将案件定性为疯癫杀人,但慢慢的也就站不住脚了,医学将人类的疼痛分为十级,女人分娩生孩子的疼痛也才七级,可第二起案件丈夫的自我凌迟,第三起案件丈夫的剖开五脏六腑,都是正常人无法接受的,你觉得呢梁法医?”
“而且几起命案的共同点太多,都是丈夫刚从国外回来,都是医药科研行业,都是在案发前几天听到了某种奇怪的声音,有楼道里的弹珠声,有女人的哭声。”
“我父亲那几天一直都说自己听到了指甲刮地板的声音,还逼着我一起听!”我叫道。
“所以我怀疑是你父亲和前两名男性,肯定知道了某个重大的秘密,才会被那个组织伪装成自杀灭口,而那个组织正是江北残刀!”说到这,唐装男子的两只眼睛陡然睁开看向我:“丁隐,你是三起命案的唯一幸存者,那你知不知道你父亲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