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直浙总督,这事儿真要是没有嘉靖老儿的默许,那胡宗宪又是个才聪明人,哪里敢如此以身犯险?”
陈大虾分析的头头是道,看来也是个粗中有细的人。
“哼,不过一时权宜之计,能代表什么!?”
毛海峰不信,如今义父是明廷的心腹大患,行权宜之计使上几船货物算什么?
“您有所不知,您少在大明呆,有些事情您可能不清楚。”陈大虾道:“大明的御史可是厉害!风闻奏事。”
毛海峰鲜有被底下喽啰当面如此说道,有些发怒也有些好奇:“何为风闻奏事?”
汪直大笑,看来心情愉悦,也破天荒的多了不少话儿:“海峰啊,大明的御史确实厉害!
大明有个都察院,这可是是个要害地方,在大明啊,这都察院可与六部并列!都察院的都御史啊,地位比这六部尚书尚且不弱!他们呢,不做别的活计,就是没事儿出来找毛病,
不管你兵部的,还是什么礼部的,地方的,哪怕没有真凭实据,这些人也能写份折子上达天听,弹劾你!”
大明的内阁首辅鲜有得善终其实也多是因为如此。
如果说明朝最终灭亡三成的原因是因为太监乱权的话,那这御史之祸,至少得占五成!
可谓是贻害四方。
可无奈,这是太祖定下的规矩,你后世的皇帝子孙们也是无可奈何,又爱又恨吧,就像后世某句话里说的,即使强-奸,也只能当做享受了……
“所以我猜测这胡宗宪找个御史前来做这事儿,相信也正是这个意思!”
分析的多好?嘉靖有些松口,然后胡宗宪照做,为了增强说服力,胡总督找了一个御史来办这事儿。
御史是为言官,做这个事儿不是狗屁不通?不过奇怪也就奇怪在这了,如果不是借着御史的身份表明心迹,还有什么别的解释不成?
“等等……”
汪直寻思了半天,陈大虾说的有理,只是这人在大明呆过这么久,土生土长的大明人,自然有些事儿也是心里清楚。
“这唤作李卫国的言官为何会在桐乡为官?”
都察院在各个省、道都会派有监察御史,可一个监察御史责任重大,又哪里会常驻一个小小的县城?
怎么事情如今变得这么复杂了?
只是因为这桐乡遭灾最重?
有些解释不通。
“这个……”
陈大虾哑口。他若是知道是李卫国赖在桐乡不走的话估计会拿头撞墙!
“这事儿好生蹊跷啊……”
汪直脑袋有些发疼。
毛海峰对明朝了解不如两人,这人不大的时候就开始在海上颠簸了,由此知道大海比知道陆地多,此时也不再插话。
许久,汪直道:“再多观察一番吧。”
事情有些扑朔迷离,疑点甚多。
像汪直这种老狐狸你让他完全相信一个人是很难的,况且这人又吃过明廷不少亏,哪里会那么天真?
“大王,那这些货……”
陈大虾问道。
五船丝绸、瓷器这些,李卫国要的,是倭人的白银和硫磺。
“照例。”汪直寻思了一番,无论如何,总是个好兆头,而且自己说白了也是个生意人,没必要动辄就去抢。
既然明廷拿出了点诚意,自己若不接着,那不是有些失礼了?
做生意嘛,讲究礼尚往来。
“加一成吧!”寻思了一下,汪直又改口,既然明廷都肯松口了,自己也不差这点银钱,说来也算示之以诚吧。
明廷一向薄来厚往,自己虽不可能效仿,不过这破天荒的头一回开张这种生意,自己倒也不介意拿点诚意出来。
“是!”
陈大虾恭敬道,瞅着毛海峰一个眼神,这人这就退出。
“义父,真要如此便宜那个什么李卫国?”
毛海峰有些愤愤道,自己说白了是海盗,海盗去偷去抢,杀人劫货都是常事儿,哪里这般做活计的?
“哈哈……既是生意,就拿生意场上的规矩来办。”汪直知晓毛海峰的意思,这就笑道:“要不以后不是绝了这路子?还哪里找这做生意的门路?”
只是生意!
毛海峰有些恨恨,却也无可奈何,既然义父都说要如此了,自己还能怎么说?
不过想想或许义父说得对吧,日本国小民寡,如今虽说自己在这片地儿站稳了脚跟,拥了振臂一呼云集响应的能量,不过这只是日本,在大明面前,自己不过是个蝼蚁,还哪里来的硬气?
既然如此,权当生意吧!
……
几条海船不一会儿这就满载而归,朝着大明浙江的方向驶去,他们的目的地,是为嘉兴乍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