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通演示下来却是不免让这些好奇的小孩子们有些望而却步了。
这五射,难度简直不亚于那周礼老先生的五礼嘛!
这会儿一个穿着一身素袍,颇有些下里巴人感觉的小孩儿站了出来:“先生,学生愿意一试!”
说话者,正是李狗剩。
“李狗剩?可是那做出我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的李狗剩?”
林超自然知晓这李狗剩的事迹,自这洪塘学社立学以来,张老先生可曾对哪个学子优待过?不收束脩也就罢了,还当众求诗!说来也是一桩奇谈,虽说就是今天的事儿,可早已在这阳谷街头传开了。
“正是。”狗剩淡然一笑:“小子便是李狗剩。”
“嗯,当仁不让,孺子可教。”
林超下意识的就给这狗剩留下了一个不错的印象,且不说这学生射术如何,就说这别人退步三舍,自己却当仁不让的劲头儿就颇让人佩服了。
“好,你来试试,今儿你就第一个习这射礼。”林超先生欣慰一笑,递过长弓,拿下扳指。
“日前可曾摸过弓箭?这射箭要带上扳指,以保护手指。”林超善意提醒道。
“有随家父前往那无云山中打猎,自是摸过弓箭。”狗剩如实道。
说着李狗剩这就带上扳指,屏气凝神,拉开长弓。
后世的李狗剩大学的时候参加过一个射箭俱乐部,颇有些手艺傍身,否则自己自然也不敢就那么大张旗鼓的就跟着李父进山呢。
拉弓射箭,一气呵成,一流淌水,云淡风轻。
嗯,且不说这结果如何,把式倒像是那么回事。
后世的狗剩拿过学校射箭比赛的冠军,无奈眼下这具小孩儿皮囊有些单薄,拉弓射箭有些吃力,不过毕竟意识还在,瞅着倒也像是那么回事。
吃力的拉开弓弦,一松手指,箭镞呼啸而去。
嗡嗡……
箭尾颤抖的声音远处可闻。
挥手唤一学子端来箭靶,小胖子这就急不可耐的撒腿前去,端来箭靶,林超心中一惊。
“是为白矢!”箭镞鱼贯箭靶而入,白头露出,明晃晃的白色箭镞耀人眼球,是为白矢不差!
“你这孩子,胸有锦绣文章不说,竟还懂这射礼?再来。”
林超惊道,不由心中更加期待。
强忍这肌肉筋腱的酸痛感觉,狗剩咬紧牙关,连发三箭而出。
那羽箭,果真头尾相连,矢矢相属,竟颇有些连珠之相,虽说小孩子力道有些不足,可这也足够让人惊奇了!
全场静谧,令人目瞪口呆的参连射礼!
“这,这狗剩竟如此了得?不光写手锦绣文章,还能射得一手好箭?”心中如此惊叹的不光有小胖子,还有眼前这位林超先生。
十一二岁的娃子写出令人惊叹的名句已属不易,又哪里学得这一手射箭的本事?
狗剩的手心微微有些汗水,气息此时已经有些不接,孩子的身子骨太弱了,这弓,颇有些强弓的意思,拉开已经实属不易了。
“剡注!”
林超先生已然有些不可思议,眼前的一幕让他感觉颇为不可思议!天啊,这孩童这是怎么了?世间竟有如此奇才?
先前就曾听李大用说过这娃曾在村里抢山头的时候引来过山龙,还能短短的时间拨拉三遍算盘子算出五千零五十的数字,又一口吟出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的佳句,如今这竟又射的一手好箭?
到底有什么东西是这娃做不到的?
先生声起,箭镞上弦,先生声落,箭镞飞出,如风,剡剡然。
箭镞飘逸的飞出那一刻,所有人都惊呆了。
惊的四分五裂、无以复加。方才十一二的小孩儿,这竟抓起箭矢,如啸如风,将这老夫子定下的射礼诠释的如此完美!
“最后一礼,是为井仪!”
林超咬了咬牙,脑袋中似乎依然空白,教书十载,胸中从未有过如此感觉,惊、叹、喜……各种感觉混为一体,脑袋中甚至已经没有了思维,全然被各种情绪充实的满满当当。
这当真是一个十一二的孩童?
狗剩咬紧牙关,脸色涨红,双脚已经有些发软,自己这皮囊还是有些弱,比不了后世的自己能在靶场上潇洒自若。
眼神平视前方,凝神聚气的盯着眼前五十步外的箭靶,狗剩再次拉弓射箭。
在场所有人的世界里鸦雀无声,脑袋亦是一片空白,全都痴痴的望着眼前的李狗剩,李狗剩的一举一动头一回牵动了所有人的神经。
天地间似乎只有风声,只有羽箭咻咻作响的声音,只有已经筋疲力竭的狗剩呼呼的喘息声音。
时间似乎只有转瞬,又似乎过得极为漫长,半晌,箭尾嗡嗡颤动的声音这才飘进众人的耳朵。
井仪,礼成。
全场惊呆了,包括林超,要知道自己八尺之躯却才拉了几下弓弦已然是手臂发酸,不甚舒坦,眼前年仅十一二的小娃娃竟能做到如此!
射礼五礼全成,丝毫不打折扣,况且这人才刚入学堂一天!
入学堂一天,射礼五成者,唯独只有狗剩一人。
此处该有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