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上课迟到的学子在那庙会上打捞来了那沉水多年的铁牛,为学社争得了莫大的荣誉,不知会如何感想。
李狗剩一笑,端坐在座位上,拿出纸笔,这就铺下身子,一门-心思的听课。
不同于周礼老先生的照本宣科,也不同于林超先生的愤青心性,张老爷讲课更加让人受益匪浅,约摸是学识更加渊博些,见识也更广泛,那《春秋》中的每一句话先生几乎都可以引经据典,还能动不动的讲出哪年哪年的科考上某个学子曾依此做了怎样的妙笔生花的文章,行文如何流畅,落笔该当如何,真可谓是人老成精,让人不得不佩服。
《春秋》一书中讲了一十二个鲁国国公,以编年体的形式简略的记录了一下这个时代的历史,这第一篇,便是这隐公十三年。
“隐公六年,公会齐侯盟于艾……”
“这齐侯,便是……”
张老先生讲课颇为精彩,常常唾沫横飞而不自觉,在座的学子们或是出于老先生的威压,或是因老先生讲课精彩,全都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偏废。
李狗剩自然也是兢兢业业,时不时的做做笔记,认真的一塌糊涂。
或许是因为前几日林知县的考题结果令自己不太满意吧,如今这张老先生照顾生意的时间越来越少,反倒是费在书院里的心思越来越多了,这不,刚讲完《春秋》,老先生稍作休息,这又开始讲解《周易》。
《周易》一书亦是国学经典,乃是儒家必修课,当年老夫子亦是研究此书韦编三绝,朱圣人亦是颇为推崇此书,后世的学子们又哪里敢偏废?一个个的都视为经典,苦心钻研。
只不过《周易》一书实在难懂,有些地方甚至可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可是为了科考,不管是仁是智,朱圣人说咋样那就是咋样,也是难为了一众学子。
这个年代的科考很多时候出的是截搭题,说白了也是糊涂考糊涂,四书五经里就那么点内容,天下学子们早就滚瓜烂熟了,可是每年的科考题目还只能从里边出,怎么办呢?
那就截搭,比如出个题目,学而时习之,小人长戚戚,然后要你用儒家经典里朱圣人的思维去解答!
气人不?
偏偏考官们出截搭的时候还偏爱从这些筋头巴脑的书里引经据典,说来也是让人无可奈何,这经书里,可谓处处是陷阱!
好在张老先生也算是身经百战,这老人儿据说当年乡试亦是考了三场这才中举,可谓是怪模怪样的题目见得多了,而且人上了岁数也爱瞎掰扯这些,简直像极了后世分析高考题的黄冈特级老师!
狗剩如获至宝,只一会儿,一张宣纸这就记得满满当当,引以为宝。
……
这几日先生这才警告了自己,自己若是再动不动就翻墙头出去也算是顶风作案了,由是李狗剩这几日修生养性,每日除了上课这便在家中读书习字,每日早晨必早起书写一番,日子充实,却也清苦。
学子嘛,古今都一样,不抱着高考冲刺的心态,你又如何能习来这锦绣文章、天下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