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谁人是骡子,谁人是马。
皇帝难当啊,万万子民们都会表忠心,可谁人是忠的?谁人是奸的?谁人又是能人?谁人又是庸人?
“嗯。”嘉靖皇帝有些深思,自己对这个胡宗宪寄予厚望,可这人是花架子还是有真功夫?
嘉靖当皇帝几十年,养气功夫一流,可是脸上还是难免有些落寞,胡宗宪入官场这么久,要是连这么点道道儿看不出来也算是白活了,自己方才说的确实有些太过泛泛了,你说皇上会不会对自己失望?
反观嘉靖皇帝这边也是目光炯炯的瞅着这胡宗宪,手指不由在龙案上敲打着,眼下这平倭是大事,这个胡宗宪颇有才干,可能否胜任这事?
就算能胜任了,此人少年得志,官运一直也算亨通,又会不会在那浙江为非作歹,目无法纪?
心重的人大多城府深,自然也不容易信得过别人,况且嘉靖当了几十年的皇帝,臣工们兴衰荣辱的也见得多了,此时心里还是有些拿捏。
嗯,此人既然颇有才干,不如就先给他个浙江巡按监察御史干干,不成再说吧。
“皇上,臣工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嘉靖皇帝此时脸上风云变幻,胡宗宪不由出了一身冷汗,自己这是失宠了?
伴君如伴虎,况且当今圣上颇有城府,这好半晌还未说话,如此深沉,难不成是自己这就要走背运了?
既然如此,那就拿出撒手锏!原本胡宗宪还不打算面见圣上的时候说出这事儿呢,如今瞅着皇帝如此深沉,这也不由心里有些发慌,这便寄出了自己的王牌。
“奥?爱卿有何言?但说无妨。”
胡宗宪冷不丁的言语还是让嘉靖有些吃惊,这人神神秘秘的想要说啥?
“前几天微臣往这京师来,路过济南的时候恰巧贡院贴出一份卷子,是为考生策论一题,这学子策论一科论这如何平倭,竟然答了八张之多,这还画了一条船上去,学政约摸是觉得此人违制,这便贴了出来,可是微臣瞅到这卷子却是如获至宝,总觉得此人所言抗倭主张可行,这就不由将那落榜试卷取了回来……”
“奥?”嘉靖有些吃惊:“早就听说你这厮颇有些恃才傲物,如今竟对一学子的卷子来了兴趣?”
胡宗宪在圣上面前一向惜字如金,生怕哪句说的不好了惹恼了皇帝,如今长篇大论的说了这么多连嘉靖都有些吃惊了,这就说道。
“微臣只是觉得此学子说的颇有些道理!”胡宗宪由衷感慨道。
“呵呵。”嘉靖有些好笑:“卷子可曾带在身上?拿来给朕一阅。”
“不曾。”胡宗宪有些赧然,冷汗都涔涔的滴落下来,今日原本没想着寄出这张杀手锏,也是临时起意,七八页的卷子自然不会随身带在身上。
“嗯。”嘉靖有点小失望,眉毛忽又变得有些紧凑,更是吓坏了胡宗宪,不过好在圣上并未生气,而是招呼身旁那太监:“去那胡大人住处取来那卷子,朕倒要看看,到底这山东学子写了一篇怎样的文章,竟能惹得朕的臣工如此?”
“是。”一旁的太监赶忙躬身,小跑着这就出去。
其实卷子上所言为甚嘉靖只要胡宗宪说出来效果亦是一样,可是皇帝毕竟是天下之主,他如今也是好奇这考生到底在卷子上写了啥?科举是国之大事,于这读书人更是大事!到底谁人敢在这科举场上跳脱?嘉靖一时玩心大起,对这落榜试卷忽然不赌不快呢!
……
驿站离皇宫算不得进,太监们风风火火了约摸半个时辰这才取来那落榜试卷,双手呈上。
“哈哈,让朕看看到底是何等的卷子能让咱的胡大人如此夸赞,能让朕这贵为九五的当朝皇帝等上一个时辰!”
嘉靖哈哈大笑道。
胡宗宪也是觉得有些奇怪,皇上一向深居宫中,十几年都不怎么打理朝政了,如今这是咋了?咋就跟一个小学子杠上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