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拂倒床边的花瓶,发出“碰”的一身脆响。
“你怎么了?”宫湮本来在外面,跑进来却看到柒月匍匐在地上,手边的花瓶支离破碎,血流了一地。瞳孔一缩,慌忙跑过去俯身将她的手拉起察看。
柒月脸色惨白地看着宫湮,嘴里呢喃着什么,痛苦地眉头紧锁。当宫湮凑过去时,她却晕了过去。
宫湮急忙把她打横抱到床上,察看她的伤势,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他在床边坐了一宿,手里摩擦着一只小小的玉简,思绪万千。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柒月的苍白脸颊,半晌才轻轻一叹,眼里倒映着女子熟睡的脸,带着失而复得的复杂。
第二天,柒月醒来的时候,宫湮正在用药擦拭她手上的伤口。
她感受着那双有些凉的手,犹豫着开口,声音却嘶哑地厉害:“仙尊,我还是回萨灵道吧?”
“妖兽的毒已经导致了伤口恶化,你这几日还是留在这里,等伤好了我会送你回去。”宫湮不假思索地反驳。
“仙尊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柒月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问,语气里充满了防备:“只是因为团子吗?”
宫湮点了点头,将手里的白玉药瓶收了起来,袖间萦绕着一股淡淡药香,低敛着眸不再说话。
是不是曾经也有人像这样为我擦拭伤口,说着责怪的话眼底却是满满的疼惜?柒月鼻子有些酸,这种感觉来得太过莫名其妙。
柒月撇过脸,她不会眷恋任何人,对方止不会,对乔薇不会,对宫湮更加不会!她不会再信任任何人,这样就不会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不过对于柒月而言,这一天实在太过惊险。
宫湮为她准备洗澡水,理由是这里没有仙侍,结果她差点被烫死。
宫湮亲手喂她吃饭喝药,原因是她的手抬不起来,她只能含笑咽下那些难吃致死的东西。
宫湮给她讲故事,原因是她随口一句很无聊,她听得差点吐血。
宫湮守着她睡着,原因是免得伤势复发,最终她一夜失眠。
……
他尽力去照顾她,而在她眼里,一个陌生人突然的好只会让她觉得万分诡异。
柒月想起曾经在昆仑深处见过一只小狐狸,她告诉柒月说有位仙人对她莫名其妙的好,但小狐狸又觉得自己无利可图就没再多想。最后她被那位仙人残忍地剥离了魂髓……
柒月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那只狐狸,估计早就已经魂飞魄散了。
所以说,她心里还是提防着仙尊的。
过了几日,柒月伤势差不多恢复了。不过她现在一看到宫湮就全身发毛,生怕他什么时候对自己下黑手。
尽管宫湮刻意忽略柒月看他愈发奇怪的眼神,还是在某日给她擦药时,忍不住开口:“你不必如此提防我,若我对你有何目的不必如此大费周折。”
“是吗……”柒月僵硬地笑了笑。其实……她只是没有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这感觉就像父亲对女儿那样吧?柒月总这么想着,仙尊那么一把年纪,她把他看做父辈便好,但一看到他那张脸又忍不住别扭起来。
宫湮不明白她到底别扭什么,实际上,她自己也不知道……
“仙尊,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如我……”柒月顿了顿,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嗯?”宫湮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似笑非笑。
他猜下一句是以身相许。
柒月看着他的脸有些晃神,虽然他一直在自己眼前晃悠,但可能有些避讳,对自己一直没有过如此生动的表情。
“仙尊,其实我很勤劳,家境与你相比虽然差很多,但也还好。最重要的是,我很有上进心,做的一手好菜,也……”柒月抹了把汗,昧着良心说:“略通音律……”
“嗯。”宫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柒月见宫湮看自己的眼神愈发慈祥起来,才有些没底气的开口:“仙尊,不如我认你当干爹吧?这样就可以孝顺您老人家,以报答您如此厚爱。”
宫湮是被气的拂袖而去的,柒月看着掉在地上打着圈儿的药瓶子,有些纳闷地摸了摸脑门。
似乎是,用词妥当?
柒月一整天都没见到宫湮,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觉得自己高攀不起,胡思乱想地弄得自己都郁郁寡欢起来。
索性下床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在院子里随手摘了一朵花捻在指尖。不经意看到门外有一个穿着红羽衣的小姑娘,眉目精致张扬,不由多看了两眼。
“唉,姐姐你住在这里?”小姑娘热情地同柒月搭话。
柒月本来不想搭理,打算转身回去,但想着对方应该没有恶意,便点了点头。
“姐姐,你是仙尊带来的?”小姑娘有些惊讶,微挑的凤眼晕开眼角的红影。
“是。”柒月有些奇怪她的态度,想着是不是又有什么幺蛾子,不由起了几分警惕。
“姐姐……你和之前仙尊带到这里的那位姐姐很像。”小姑娘有些感叹:“你是不是很想结识她?我能明白。不过可惜,她已经死了!”
柒月本来想说与我何干,不想结识。但小姑娘说话太快,总之,听完后柒月脸色都变了。
“你挑拨是非,有什么目的?”柒月眯眼淡淡道。
小姑娘愣了愣,撇了撇嘴,有些不满柒月的态度,红裙一荡一荡地走了。
柒月呡了呡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不远处的桃花林里,小姑娘不情不愿地给了某个桃花敷面的仙人一根凤羽,抱怨着柒月居然为她所骗,还拆穿她云云。
“愿赌服输!”小姑娘哼了一声,变成一只火红凤凰扑腾着飞走了。
桃花般的仙人看着手上的羽毛笑了笑,火凤羽极为难得,或许可以送给小阿月,聊表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