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可又无法比,太子是亲情,是元后留下的儿子,是康熙艰难时的支柱,而苏斐,是康熙如珍如宝养大,放在心尖尖上的爱慕之人,也是后半辈子的信仰。
两者相撞,受伤的只有康熙。
在康熙自己痛下决心动手之前,苏斐一向尽量避免与太子冲突。
他可以断定,太子对夺走康熙宠爱的弟弟们,绝对不待见。
其实,他与康熙才是真爱吧?
苏斐发酸。
擦,转身回去,太子送东西给十八绝对不怀好意,这一送,康熙也知道,阻不阻止,就看在他心中现在是喜欢太子还是十八。
回去路上,大雨倾盆而下,这场雨总算下下来,豆大的雨水冲刷草地,带起泥土和草地的芬香,苏斐就近找帐篷避雨,雨幕朦胧遮住视野,帐篷里没人,空荡荡,看来是个新搭帐篷,他打算等雨停了再离开。等了小半个时辰,夜色浓烈也不见人回来,这里离帐篷群远一些,正犹豫要不要找暗卫帮忙送伞,耳朵一动,雨幕中有人打着灯笼撑伞而来,明黄色龙袍,面容俊美稳重,前后小太监开路,后有披着蓑衣,腰悬佩刀面容俊朗的侍卫。
皇帝身上带水汽:“朕来接你。”
“晚宴结束了?”苏斐问他。
“结束了。”他看见大雨已至而他久不归,开宴会的心思全无,只想寻他回去找床被子将他裹起来结结实实抱在怀里度过大雨天。
这才是享受。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却害相思。
他怎么舍得离他而去?
黄泉寂寞,没了他他熬不下去,思念入骨。
皇帝笑眯眯,脸上发红,眼神微飘。
少年叹气,合着这位喝醉了。
两人撑伞往回走,皇帝身上发热,不是受凉的热,而是喝酒后的热,走路又稳定,要不是时不时傻笑丝毫看不出他醉了。
一路大雨。
回到帐篷,脚上半湿,泥水进鞋子里,冰凉难受,李德全让人准备好热水,姜汤,苏斐灌下去,肚子里火辣辣,皇帝板着脸坐在那里不动,李德全端着姜汤欲哭无泪,百般劝解皇帝就是不听,稳坐如山。
苏斐想明白后,接过李德全手里的姜汤蹲到康熙面前,康熙黑漆漆的眼珠子一转,盯着他不放,他也不怕,放软声音:“为什么不喝姜汤?不喝会难受啊,万一受凉怎么办?你不是不让我去看十八说怕他传染我,万一你受寒怎么办?我又舍不得离开你。”
皇帝半响不做声。
苏斐冲他一直笑。
他撇撇嘴,老男人拉长调子:“姜汤难喝……我才不喝……哼……当朕是傻子,你才是傻子!……你就想哄朕喝……哼!”
擦!
手指一紧,碗被捏的嘎子作响,李德全看的触目尽心提心吊胆,万岁爷您这是在作死啊!万一脖子被人当碗捏碎总么破?奴才就是拿浆糊也粘不起来啊!!
苏斐咬牙切齿,不与醉酒之人一般见识。
康熙酒品也算好,不砸人不摔桌子更不发脾气,乖乖坐着不动也不说话。
让李德全出去后他端起姜汤一口含在嘴里,抬头扣住康熙的脖子,堵上他的嘴,尽数渡过去。
皇帝呜呜两声,被他一瞪,乖乖停止反抗。
渡完姜汤,这货还舔舔嘴唇,一脸无辜。
“呀,阿斐你好热情啊!”
眼角眉梢竟是调笑,苏斐气炸肺,擦,这货耍他?!装醉?操起手里的碗顺手砸过去,乒乒乓乓乱响,老男人惹了大祸不敢反抗,抱头鼠窜四处跳脚:“阿斐,别生气!别摔!那是桌子!!别摔!!那是印章……”
苏斐一怔,放下手里印章,皇帝舒一口气,总算逃过一劫。
逃过一劫?
少年眉头一挑,放开印章顺手操起茶杯砸过去。
“嗷嗷嗷!!”
皇帝总算体验一把自己儿子的感受,被人砸茶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活该被砸!!
砸完后苏斐发泄出怒火,又将水盆端过来,脱下靴子,洗脚,脚上有泥有水,混在一起难受,皇帝躲在帐子后畏畏缩缩,额头上核桃大的青紫,连皮都没破,苏斐下手有分寸,用上巧劲,看着吓人,或者说,皇帝耍宝又逗人又吓人。
“还不过来?你想踩着一脚泥水上床?告诉你!想都别想!要不你今晚跟十四去睡。”苏斐横眉怒目,语气一重皇帝就怂,小心翼翼蹭过来,脱下鞋将脚放进盆子里,温热的热水一下驱散寒冷,两双脚放在一起,他舒服的叹气,看着气呼呼的少年,又忍不住嘴巴贱:“这可怎生是好?家有老虎,小生怕怕!日后这日子只怕是要惧内……别打……”说完这句话条件反射举起手抱头,抱完,又疑惑怎么不疼,透过臂弯,看见少年不怒反笑,眉眼盈盈,勾的心痒痒,忍不住凑上去偷香。
这贱人!
苏斐狠狠一口咬在他的嘴唇上,咬的他嗷嗷叫又不肯放嘴。
怕打又爱嘴巴贱。
有这样的?
他只是喜欢逗他。
他在害怕,努力织造美好的回忆,等到他死去,他能支撑过下半辈子,或许,也能支撑他在黑暗的地底等待他半辈子。
苏斐微微一笑,伸出舌尖舔舔他红肿的唇。
“乖,下次小心说话哦。”
皇帝噤若寒蝉。
嘤嘤嘤,他总么就看上这么个磨人的小妖精!!
白皙的脚踩上男人的脚,蹭一蹭,不含任何语往,只是单纯的给他以脚洗脚,脚丫子将他的脚丫子蹭干净,少年做的认真,皇帝看的认真。
帐外暴雨,雨中似有身影闪过。
苏斐想一想,还是没问他太子给十八送东西的事儿。
说了,只怕会打破此时的气氛。
作者有话要说:是不是太温馨哒?要不虐一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