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留自己一席之地的金盏,不过是个死脑筋的可怜人而已。谁都不曾料到,想必就是魏氏她自己恐怕也想到过,自己平日里善待先后进府的小丫鬟,不过是借故给她们讲述大房奶奶的性子如何。
暗中灌输与她们,才使得如今整个卢府中,除了那一心想着出人头地之辈,再无一人敢前来大房领差事,便是最好的证明。而今日这偏厅一桩,俨然又是一次可借故发挥的,想到离自己出府之日,也已为时不远。
索性大着胆子,将这一祸根深深埋下,才是时机刚好!于是,便一该往日醺醺教导之言,有心将此事背后引人猜度之想,借由她金盏病倒之际,便肆意抛了出来。
稳了稳心神,当其再度望向小丫鬟们时,已是令她满意非常!显然刚才那颗种子,已然是埋入了众人心中,一时间虽还不得全然爆发而出,待等上几年那魏氏身边恐怕就再无心腹之人咯!
‘若是此刻被大奶奶得知一切,不知她又将如何作想?’脑海中迅速闪过这个荒谬的念头后,便又恢复了往日的平和模样,低声交待了一句后,便起身往隔壁那屋去瞧金盏如何了。
而此时,刚才由金盏屋里出来,正转身掩实了门扇的大丫鬟三叶一见来人,不免低声问道:“你可是也来瞧金盏的?”
确实不曾想到,能遇上太太屋里的大丫鬟,忙是点头应道:“好歹也是姐妹一场。再则,如今我们奶奶也被吓得不轻,哪里还有精神遣了人一旁照应着……。”
越说越是小声,忙又拭了拭,已然微微发红的眼圈,才欠了欠身告罪道:“还望妹妹莫要同老爷、太太提及才好。我们家奶奶也定是一时慌了神,才忘了这茬!”
就在踏出后院之际,这旁的大丫鬟三叶不免还是回望了一眼,那屋的方向,暗自怔怔道:今日这大房之人,为何都如此奇怪!先是大奶奶句句不离祭祀之事;后有那金盏头撞屏风昏迷当场;如今再又出了这么个银屏……。
她倒是不曾多想,只在临睡前与同屋的大丫鬟水香细细说了,一听最后那两句,深知内宅之事的水香,不禁迟疑了片刻。这是暗示太太屋里的三叶,那大房奶奶对自己丫鬟病倒这事,却是不闻不问!
嘴上虽未明着与身边的丫鬟,解惑一二,但这自己心中,却是久久不能平静。想来,金盏也已算是大奶奶的心腹了,为何却被这般丢弃一旁,默不作声?
而银屏此番之意,却又是为何?说她是有心帮村姐妹一把,却未免有欺主之嫌!再如何辩解,大奶奶毕竟才是她的正经主子,即便满腹委屈也理应好生劝上一劝才是。却是这般,不知深浅的传话与太太跟前的丫鬟,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之举?不免令人费解的很!
无论是出于无意,还是真有心相告,自己身为太太屋里的大丫鬟却是不能,将此等之言传入正屋主子耳中。忙是低声在身边丫鬟耳边交待了两句,才背过身去静心入眠。
就在这旁水香拿定主意之际,那边屋子里,也是无法安寝的银屏莫名有些后悔,方才之举。说来也巧,刚才与小丫鬟们说道起魏氏之事,自己不免还有余怒未平,就与三叶撞了个正着,自然是一时没能压住心头之火,便已脱口而出了。
不想,整夜不曾安稳歇息的银屏,在旁人眼中却是个姐妹情真的善心人。此刻,与她正院中错身而过之时,不免留意三分,见其一脸的憔悴模样,当即也已于众人一般,只道是守在金盏身旁,没能睡成囫囵觉,才成了今日这般!
心中也是可怜与她,也已认定昨日定是这银屏,一时感慨才无心说的混话,轻轻了摇了摇头,便直向正屋去。身后紧随其后的大丫鬟三叶,也忙是低声一句道:“果真还是姐姐说的不错,定是太过痛惜那撞破了额头的金盏,才无意流出那句抱怨来!”
而那旁脚步迟缓的银屏,却是不知这边太太屋里的两个大丫鬟是如何评论,自己昨日不小心漏出的一句,此刻正领了差事往院外去。
本就是再无第四者知晓的意外一桩,此刻整个卢府中,正为即将到来的年节一事,忙碌不停。哪里还有敢一旁躲懒,闲聊之人哦。
自从后院那丁姨娘,被送往了家庙之日起,院中原先那些偷奸耍滑之人,也是全然没了踪影。就是往日得了赏钱凑一处,偷着赌钱吃酒的婆子们,也都收敛了许多,哪里还敢胡乱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