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自家山中,再经这些年的逐步完善,如今的山道虽是不及通行马车之便,骑马而过却是足足有余。唤人牵了马来,两人一骑就此缓缓慢步在山间小道之上,倒是惬意非常!
亏得当初已是想妥了,回转乡间的必然,才没有与女儿的乳娘感情过深。离京前,又是明着与府中二老言及理由,这才未将其一并带了往回。不但绝了府内知晓实情的线索,也是为了与孩子多亲近,想到旁人家中,皆是甩手交由乳母一手养大,便不敢相信。
此刻靠在相公怀中,已是不由赞道:“当初便有此等作想,可见咱们还是心灵相通的,只控太太那里必是不好受。我们一家已是离了京城那繁华之境,又将乳母辞了去,定是倍加辛苦。”
却听得身后之人,摇头接到:“为防府内之人获悉,你我所建的山庄只是其一,更有一项,却是半分马虎不得。原先还不曾入得户部之前,也未有过耳闻,官家子弟中也有被乳母之流,钳制在手的!”
“什么!怎么能有这般之事发生?”猛得大吃一惊,不免想要转回身去,细问究竟。
身后之人也好似早有预料一般,忙是紧了紧怀抱,低声劝道:“知道你听了这等之事,定是吃惊不小,我才一直没敢详细告诉了你。遇上旁人之人,或许还尚可冷静应对,但凡与女儿有着一丝关联,娘子你就分毫不让。”
说罢这句,才转了话题继续道:“即便不是乳娘言语教唆,还有那心思不纯的后院之人,也是需得好好筛选一番!”
听得此句,叶氏已不觉联想起了,卢府之中便有一个最为典型的例证:“你家三弟。若是当初交与太太一路教导,便不能成了如今这等散漫的模样。”
“正是这般说道。别看老爷明面上不曾提过半句,眼看着庶出的幼子不成样子,定是后悔的紧!只是碍于颜面一事,定是不会主动说道起这桩来的,想必更是将家庙中的那人,恨得不行。”
轻拍了他手背一下,已是提醒道:“说起家庙来,我们二房好似还有两个姨娘,不曾出得那头。往后二爷又是如何打算的?”
不加犹豫,已是顺口接道:“还能这么打算,索性借了此刻之际。寻了人往那处所在传了消息去。就说卢府二爷的官职没了,只得回乡静养不少时日,且看她们可有去意,想着我这头怕是今生无望出头了,也定会……。”
却被怀中之人。轻笑打断道:“只怕卢府在京大兴土木一事,也已传入毅州城中了。即便外人尚未得知详细,府内余下的管事、仆役们想必也已是得了消息了。还有同住城中的亲家翁,恐是早在旧年里便知道了其中的详情。”
听了娘子的分析,心中不免一紧:“是啊!外人不知道,府内年前赶来京中送年货的那人。必是早已听说了,再往家庙之中与那几个大约提过一提,也在情理之中。”
“本来就只有丁姨娘一人是戴罪之身。咱们二房那两个,却是一个因病留下,另一个更是太太命了前去。”顿住片刻,忙又添了一句更为关键的:“若是真得了消息,便保不齐要托了毅州的管事。往京中运送年货之时,提及前来别院……。”
想到当年那桩诡异非常之事。才不过彻底病倒一个。即便那陆姨娘也是吃了好些日子的汤药,但此后还曾托了那管事,稍来口信说起杨姨娘已是无碍。其中之意,却是明摆着的,定是得了二爷京城为官的大好消息,正想着借此出了家庙才是要紧!
然而,主事太太却不曾给与她们这般的机会。一来,接踵而来的大房那桩姨娘之事,已是搅得府内乌烟瘴气,更别提再多提添两个不定之因;二来,便是家庙之中还需有人,时常伴在丁姨娘左右,才好盯着那人莫要行出不当之事来。
太太王氏倒是不怕她做出决断之举,而是怕买通了外人,联合勾结私自逃出那处所在,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再来,二房那两个姨娘本也是得了太太之命,在旁看顾着丁姨娘,比起家庙中的几个粗使婆子来,想必更是尽心才对!
因为她们二人深深明白,惟有办妥了太太交代之事,立了功劳方能得了机会,再度出得这阴深之地。别看院子里人是不少,可除了有罪被罚,留在此处的,也就那几个晚上各自回去自家的粗使婆子。夜里偌大的院子里,也就她们几个女流之辈,外加守门的婆子两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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