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
上官橙如遭雷击,手一松,玉牌直直地掉在了桌子上。幸亏不过一两寸的高度,不然玉牌不摔碎才怪。
文澜的目的达到,闲闲地端起面前的茶盏,抿了一大口,嗯,滋味不错。她相当自得其乐。
哼哼,婉儿你吓着了吧?很好,非常好。谁让你让朕的小宝贝儿伤心的!
上官橙真的被她吓着了。
幻听吧?刚才是幻听吧?
上官橙直着眼睛看文澜优哉游哉地品茶,脑袋里努力回忆几秒前发生的事。她一向对自己的能力自信得很,心想难道是这副身体有耳疾以至于听错了话?可是,刚才明明听到了陛下的口气,还是从文澜的口中发出的。
上官橙不甘心,心惊之余又小心地试探着:“你……你刚才说什么?”
文澜一呲牙:“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听她如此说,上官橙心里更没底了。
犹豫了半天,上官橙还是忍不住开口:“你到底认不认识这块玉牌?”
文澜嘴角一勾:“认识啊。熟得很!”
上官橙认真地审视她,想确定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你……到底是谁?”
“我啊?”文澜一指自己的鼻子,“文澜啊!上官橙你脑袋秀逗了?”
上官橙的鼻子都快被她气歪了,正色道:“你既然约我来到此处,就该有些诚意。”
文澜冷嗤:“诚意?什么叫诚意?”
“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文澜一指桌上的玉牌:“那你先告诉我,这个是哪儿得来的?”
或许是面对上官婉儿,这幅画面太过熟悉,使得文澜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前世睥睨高贵的风致来。
上官橙僵住,不可思议地敛眸看了她半分钟,终于,迫于文澜的气场,不得不认命地服软:“李隆基你认识吗?”
两个穿越人士的对话难免诡异,这要是搁在普通人身上,问人家“唐明皇你熟吗?”吓人不吓人?
文澜不屑地轻哼,李隆基不就是旦家的三小子吗?后来强占了他自己的儿媳妇还败坏了江山的败家玩意儿!就是这货逼死了太平!朕要是早知道他是这么个玩意儿,就该趁着他没长大的时候掐死他。
上官橙看她表情,心中一动,一个大胆的猜想划过脑际,倒先把自己惊着了,说话的口气不由得客气了三分。
“这是从李隆基的后人那儿得来的。”
“李月薇?”文澜问。
“你知道?”还是文晴对你说了什么。
“不知道!”文澜不屑地别脸。原来李月薇是李隆基那小子的后代,哼哼,她还得叫我一声老祖太奶呢。不,老祖太奶都不足以显示朕的辈分。
上官橙无奈地看着她:“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该认识太平公主李令月。”
“熟得很。”文澜抱着肩膀。
上官橙顿时激动难抑:“你……您是……”
文澜心头暗笑,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声音凉凉的:“婉儿啊,你见到朕了,就这么无礼吗?”
上官橙条件反射地霍然起身,双膝一软,下意识地就要跪下叩拜,却在弯曲膝盖的一瞬骤然停住了动作。她强自撑着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你……您真是?”
文澜闲闲地抚着袖口的扣子,撩起眼皮看她:“你以为呢?”
“不……”上官橙使劲儿摇了摇头,“这、这太匪夷所思了……”
“有什么匪夷所思的?你能穿越,朕就不能穿越吗?”
上官橙还是难以置信——
眼前的这个人,当她说自己是武皇陛下的时候,那神态、那气度俨然就是陛下重生,上官婉儿陪伴武皇那么多年,不能更熟悉。
可是,堂堂武皇陛下,怎么……穿成这副模样了?简直……别说让人跌破眼镜了,连眼睛都直接跌破了。
“怎么?不信?”文澜睨着她。
上官橙杵在原地,拧紧的眉头松开,又拧紧,最后摇了摇头,坦言道:“难以置信。”
文澜不以为意,依旧淡笑着:“还有更让你难以置信的呢!”
“您是何意?”
即使不敢相信面前人就是她崇敬的武皇陛下,但上官橙还是不禁用上了敬称。
文澜勾了勾唇,对她的恭敬略满意。
“如果我告诉你,太平还活着,婉儿你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