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蓝天捏着手机,想打电话给秦朗问问情况,却是没那份勇气。
“妈怎么样了”?几个字短信打了删,删了打,最终颤着手发了出去。看着那个“妈”字,像自己叫出口似的,让她透不过气。
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始终没有短信进来。她拿出驾校的书,翻了几页,看不下去,便扔在一边。她又拿出黎华做的资料,慢慢琢磨。时不时看看手机,手机上没有任何消息。
隐隐地有些烦躁,她拨通柳妈的电话,问柳妈鸡汤怎么做。电话里柳妈一听便知道她是要做给谁吃,笑呵呵道:“我会一早做好,明天你一早拿给夫人吧”。
蓝天脸上一阵热烫,挂了电话。夜里被热醒,她开了窗,凉风袭来,脑子十分清醒。她再躺回床上,竟然觉得身体比床单热。伸手空空,床单凉滑,一个人睡了这么多年,突然习惯了秦朗,又突然秦朗不在身边,这就不习惯了。
早上醒来,自己一人在床上,被单被裹在肚子上,大半个身体都露在外面。伸手拿了床头柜上的手机,来电和短信都没有。
呵,傻气!有短信和电话早就响了。
蓝天安顿好小丁,一早去了秦家,秦伟业居然在家。秦伟业一身正装,像是要出门的样子。
愧疚心里作祟,她将头低了低,“我给送饭去”。
柳妈已将饭盒准备妥当。她拿了饭盒正要出门,秦伟业开口,“一起吧”。
“哦”。无言以对。
到了车上更是别捏,她打开车窗,透了透气,才觉得心里舒服些。
秦伟业虽然个头不高,神情和秦朗却十分相似。冷着脸的时候,旁人根本无法猜测他的心思。常年的工作氛围,已经形成了上位者的姿态。哪怕他此时目光闲散地靠着,却是散发出让人不敢靠近的威严。这是行惯权势之人自然而然形成的气质。显然,秦朗很好的继承了秦伟业这一点。
想起秦朗淡漠的脸,她往旁边挤了挤,早上凉爽的晨风,最能让人清醒。
“你妈性子急,昨天正在气头上,你别往心里去”。秦伟业瞟了一眼蓝天额头,淡淡开口。
蓝天摸了摸额头,没有昨天那么疼,“嗯,我知道的。”。
“小丁的妈妈,你不用找了,就让他跟我们生活”。秦伟业很是温柔的口气,蓝天抬头看去,那眼底真有一抹无奈。他垂眸一会,像是想着什么。
跟我们生活。能长久吗?蓝天细细品着这句话,用了点力才扯开嘴角,微笑,“嗯,知道了”。
医院不远,很快就到。
秦母似乎情绪不好,“不是她,我能躺在这”?门外,蓝天清晰听到秦母的抱怨。
“妈,蓝天是无心的”。是秦朗温柔的声音。这一生,秦朗被秦朗温柔对待的人,寥寥无几。蓝天心底一阵泛酸。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子,自己的命不要了,连娘的命也不要了,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撞上去。要是我一命呜呼,都不知道你会不会后悔”。
蓝天步子一顿,差点迈不开步。秦朗昨天撞车后,向她飞奔而来的样子,还有撞车时的一声暴呵,在她脑中一晃而过。秦朗!秦朗!心底一阵呢喃。
“妈,那不是情况紧急么,再说我心里有数”。秦朗越发地轻柔了语气,像是哄了。
“哼,有数!我看只有那没教养的女人”。依然是抱怨,口气却是娇嗔了几分。
“哪能呢,妈才是最重要的”。
“哼”!
蓝天看了一眼秦伟业,秦伟业脸上荡了淡淡的笑容,推门走了进去。蓝天低头跟上。
“哈哈,小梅,大清早的跟儿媳妇吃醋啊”?秦伟业走近,将秦母的手握了一只,“好些了没有”?
“哼”秦母瞧着蓝天冷哼一声,添堵!她把脸转向秦伟业,“还是儿子好,现在才来,你都不管我死活”。
秦母身体虚弱,打了一天点滴,蓝天有些白。向秦伟业又怨又嗔的埋怨,自然给人委屈柔弱的感觉。
“我不是来了嘛,这不有秦朗一夜守着你,还不满足”?难得的宠溺。
秦母剜了秦父一眼,嘴角噙了一抹淡淡的笑。这笑便是幸福的。有儿的陪伴,有丈夫的关心。这是蓝天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家庭温馨。
蓝天抬头望秦朗,刚好对上秦朗黑如墨的眸子。房间的光线不是特别亮,深沉的眸子显得愈加浓黑。像被吸走了所有的不安,她忽而觉得轻松许多。
秦朗的视线落到蓝天额头上,眉头间,形成小小的川字。
哎,就这般不想看到自己吗?
蓝天别开他的视线,把饭盒放下,拿了碗筷给秦母盛了一碗。她将鸡肉粥递到秦母面前。
秦母没正眼瞧蓝天,只伸手端碗。手没碰到碗底,触到碗的一边,那碗翻了。蓝天神经一震,反应及时,手缩了回来,免于被烫伤。只是那碗哐啷一声,成了几块,那粥撒在秦母拖鞋上。
秦母脸一黑,冷哼一声,“做事毛毛躁躁的”。这是很不高兴了。
“去打扫一下”。秦朗把蓝天往后扯了几步,“妈,我来吧”。秦朗给秦母盛了一碗,秦母没好气地盯着出去找拖把的蓝天。
秦朗拿勺子喂秦母,秦母不情不愿地张了口。
蓝天进去的时候,正是秦朗喂秦母,秦伟业在一旁温柔地瞧着两人,实在是感情深厚的一家子。她怔了怔,看了几秒,直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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