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蓝将两个山洞挖通的时候已是夜里,太阳早已落山,没有照明,峡谷里的温度越发的冷起来。
抬手看了看自己已经变得无比凄惨的十根手指和还残留着大片血迹的手掌,微蓝微微叹息一声,却还是强自撑着将夏日尚挪进山洞之中。左脚脚踝处的药膏麻醉效力已过,长时间站立引发的剧烈痛楚让微蓝小小的身子忍不住轻轻颤栗。怀中虽揣着点火用的打火石,却苦于没有找到任何可以助燃的物什而失了效用。没有火光,就算她因为修习灵术而六感相较于普通人敏锐的紧,也只是能够勉强视物。毕竟被封了内力,她也相当于半个废人。
夏日尚的伤没有处理,又没有可以取暖的东西,这个夜晚便显得越发难熬起来。
微蓝看着夏日尚,那人向来爱干净的,如今身上却因为伤口结痂发炎、腐肉无法清除而散发出血腥的腐臭气味。原本干净华美的黑色衣袍也早已看不出原本模样,就连俊美如妖的面容上也刻着几道或深或浅的伤痕。而此刻更是因为身体虚弱而发起热来,将原本重伤的人一张苍白的俊颜烧得越来憔悴起来,修长的身子蜷成一团微微打着抖。
微蓝试图靠近,却被烧得已是浅迷的人儿一把推开。那人儿一双漆黑的眼瞳中没有焦距,但那满身的戒备气息却明显的过分。
“夏日尚,是我。”微蓝微微皱眉开口劝解。如今这般情况,夏日尚若是不准她近身,那么今晚想要熬过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那向来嬉笑嫣然的人儿却像是完全没有听见。修长的身子微微伏起强撑,戒备气息越盛。微蓝从没见过这样的夏日尚,明明是满身戒备却脆弱的仿佛一碰即碎。她见过的,是他的霸道卓绝,是他的黑衣烈烈,是他的运筹帷幄,是他的心狠手辣。是他的喜怒无常,是他的无声温柔。她一直以为他是天生的帝王心性,如今看来。她怕是误解了他才是。
那刀锋般紧皱的眉头,漆黑如夜般的眼瞳深处却藏着满满的脆弱惶恐,樱花般的唇片紧抿成线,一身不安却还强撑着的重伤身躯。明明。是没有安全感的吧。
好像阿爹。
也好像喜哥。
也或许。最像的,是她自己。
“夏日尚,是我,我是微儿。”微蓝敛了敛心神,可爱的小脸上因为一下午的苦工而染上道道灰黑,她一边小心的靠近夏日尚,一边放柔声音哄着那明显神志不清的人儿。
“微儿?”干涩的声音从夏日尚的嗓子里挤出,带着失血过多的沙砾感。他似是在努力辨析什么,可却一直没能努力到结果。不过嗅着那似曾相识的浅浅香气。却还是放松了身体任由微蓝靠近过来。
微蓝本以为还要再费一番周折,就看到那人儿身体慢慢放松了戒备任由她靠近过来,神思忍不住微微一怔。原来,他竟是如此相信她的么?!
即使明明是因为她才沦落到如此境地,即使明明是为了保护她才落得如此半死不活。那日夏日尚虽说等她长大,虽也变了心性,虽是待她极好,甚至生死相随了,但她还是隐隐能感觉到他对她的情绪很是复杂。
他有他的心结。
可如今高烧,却竟然…如此放任自己全部交托给她么???
这个男人……
还真是让人无奈的紧。
微蓝和夏日尚在洞中过夜,夏日尚高烧,微蓝没有火可以暖他,就用自己的身子暖他。身身相贴。夏日尚朦胧中也感觉有人偎着他,身体如丝绸般柔滑,香气熏染。
白日,微蓝解了阿爹送她护身的皮甲,暂时充当了水袋,帮夏日尚处理伤口。用自己的银簪磨了刃将夏日尚的腐肉切除,却没有发现那原本高烧昏迷中的人渐渐醒转了过来。
夏日尚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姑娘正用自己手中的银簪来帮他清理伤口,小丫头脸上道道灰黑极是狼狈,原本丰润的唇片已经起了干皮,那一双小小的玉手更是满是伤口,肿胀不堪。
回忆起昨夜的馥郁香气,和那温热的身体,不知为何,夏日尚的心底陡然划过一抹暖流。他那日虽说等她,说人都该有个执念,可他倒底是有了先爱的人。只是后来看小不点儿很是可爱,又极为顺眼,想要以之为替来断了自己的念想罢了。
这次坠崖本不再情理之中,可他也不知为何就是跟随了。他本有机会切断她的手臂自己翻身上崖,可却没有那样做,任凭自己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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