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自己,因此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等轮到她记,还要再等上小一个月,难道真憋到那个时候,于是点头说道:“既这样,就这么办吧。”
过了三日,又是上自修课的日子,斯迎像往常一样,在操练场锻炼了之后才来学舍,她通常穿过后面成学的一条巷子,再拐弯从茂学的后角门进去。没想到今天何梦莲、庄雪梅和严翠儿堵在这个巷子里。斯迎并不理会她们,就要穿过去。
庄雪梅往她跟前一站,斯迎一脸警觉,不知道她们是不是想在这个时候动手,看看她,说道:“你不怕迟到,我还怕先生怪罪呢,让开。”
严翠儿走上前去笑道:“呦,怎么,你怕了。”
斯迎轻蔑的瞥了严翠儿一眼,笑道:“以为我没弹弓了就胆子大了?你要不要试一试。”
严翠儿脸上“腾”的一下子红了,下意识的退后几步,指着她说道:“你……你有什么了不起!”
还要再说,何梦莲却瞧不上她那样子,打断她说道:“我听说今天你记自修课的风纪。”
斯迎没说话,等着她说什么。
何梦莲冷笑道:“我话先摆在这,你要是敢记我们,我们就走着瞧。”
斯迎看看她说道:“你不说话我自然不会记,还是你想求我高抬贵手。”
“我说话又怎样,有本事你就记。不过我警告你,别不识抬举。”何梦莲冷笑道。
“那你就等着吧。”斯迎绕开庄雪梅,走了过去。这次庄雪梅没再拦她。
斯迎一直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被她这样当面挑衅,心里恼火,之前的新仇旧恨也一并腾了上来,一路走回去都是带着气的。第一堂课是《谷梁》,先生叫大家一句句的念,念着念着,她的气才平下来。
冷静了之后,想想彭斋长对自己的态度,估计何梦莲敢这么嚣张就是吃准了彭斋长不会把她怎么样,斯迎心里一阵心灰意冷。暗道:“也罢了,随她去吧,上回她跟彭斋长因为弹弓的事情顶嘴,她又怎么会信自己的话,何必触这个眉头。形势比人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在茂学也不到一年了,忍着些熬过去罢了。”
“可是,若是我就这么服了软,下一次他们指不定怎么得意呢,恐怕会越发变本加厉。”斯迎又觉得不甘心,想来想去,忽然一拍手:“我不如先避上一避,把这件事推给别人,等过一阵子学里找来了先生,也就不必记那个劳什子了,凭他们怎么算计也会落了空。”
斯迎抬头,往前看了一眼换到最前面的韦清韵。她打起了算盘:“不如跟宋晚晴说,传到第一行最末一人之后,第二行应该从前往后轮替,宋晚晴一向守规矩重秩序,我这样提议合情合理,她没理由拒绝。这样就理所应当是韦清韵记,这事如果悄悄扣到韦清韵头上,而何梦莲没察觉,还故意说话,那她岂不是就掉进自己设的套里了。”斯迎这么想着,心里一阵兴奋。
但一想起那天韦清韵的话,斯迎便觉得一阵冷意,想到:“本子昨天就到我手里了,这样忽然在上自修之前的给韦清韵,她必然察觉不妥,就算她事前没察觉,事后也明白了,到时候又不知道说什么。”
转而心中冷笑:“就算察觉了又怎么样,让她记录本来就合理,只要宋晚晴首肯了,她能不接着嘛,之后她跟何梦莲呛没呛起来都不关我的事。呵,蒙学三年同窗,茂学做我前面坐了两年,当初跟我有说有笑,出事了连理都不理我,不是想跟我撇清吗,那就别怪我了。”
但随即她胸中升起一阵凄凉,悲愤的想到:“韦清韵那天已经那么说了,她不是我的朋友,肯定不会白白帮我,但现在我也给不了她任何好处,罢了,我顾斯迎是吴郡顾氏的女儿,又岂会为了占这点小便宜枉做小人。我自己的事,自己担。”她攥了攥拳头,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将本子收进自己的包里面。
下午第一堂自修课,严翠儿主动跟何梦莲说话,话里话外对斯迎冷嘲热讽,何梦莲把平日市井里传的那些关于“红颜祸水”的闲话也搬弄了出来。斯迎则就当没听见一般,只低着头看书。
待敲了下课钟,斯迎便那记录的本子放到了讲案上。下堂课点名时,彭斋长走了过来,看见那本子上赫然记着何梦莲和严翠儿的名字,她的眉头皱了起来,她本也知道这些孩子不会认真记这个,只要不闹的太过分,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连十次课也没记过人,怎么今天突然记了,里面还有何梦莲,不过这是她定的规矩,她也不好破,说道:“何梦莲、严翠儿,你们在自修课上吵闹,罚你们抄论语十遍。”
何梦莲站起身走到彭斋长身边,说道:“斋长,我有事禀告。能不能出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