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因为西荷渐渐靠近的身影,一时间怔愣住。他的眉头无意识的紧皱,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她手上的玉镯,幽亮得好似熊熊烈火,能把周围的一切化为殆尽。
西荷勾起一抹了然的浅笑,她要抓紧时间,否则老管家回过神来,她就没那么好糊弄他了。于是,她乘胜追击道,“这镯子怎样?应该能拍出一个好价钱,为顾氏的名声更上一层楼~”话落,又径直拿起来打量。
“够了!”老管家呵斥道,削瘦的胸膛微微起伏,像是在忍耐,急遽的喘息着,“你想知道些什么?”
历经沧桑风厉的他,怎么会不明白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女孩玩弄的把戏呢?这场戏不高明,却扎扎实实地戳进了他的心底。
真不亏是她的孙女!
“也许我们可以谈谈,譬如顾旗语。”她顿了顿,“不提她也可以,你只要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咚——檀木拐杖被摔至地面,清脆的一阵声响,老管家松柏一般的身姿一下子变得颓败不已,“我没有想过,它会在你的手上。这么多年来,自从她走了以后,我一直在寻找这只手镯。”年迈老人独有的枯燥的手轻轻抚摸着玉镯,目光缱绻缠绵,犹如醇香甜蜜的巧克力怎么也化不开。
这上面的花纹,是他花费了多少的心血,慢慢雕琢而成。
“也许,我的目的就是让这个禁锢了她一生的牢笼毁于一旦吧。”老管家讽刺一笑,抬头环顾四周的一切,他有多么恨顾家的一切,他就有有多么爱身为顾家女人的她。
看来她心底的预测是实打实的了。他用着漫不经心的语调,而西荷却深深的感受到他的认真。他是真的想置顾家为死地,所以放任那些钉子驻扎进来,放任底下的佣人三天捕鱼两天晒网。他下不了手,但是可以假借他人之手。
“你不觉得你犯了一个错误么?奶奶那么费尽心神守候的一切,为顾氏拼下一条平坦的光明大道。或许别人不理解,你怎会不能理解她自始至终的心愿呢?在她离开后,你置她的心愿于不顾,她在九泉之下是有多么哀伤?你可曾想过?”
闻言,老管家猛然一震,是呀,他最是懂她,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迟迟下不了手,只能掩着双目假装她不过是去了一趟长长的差旅罢了。什么时候,你,安德森变得这么可悲又可怜了?他不记得了。应该是从爱上她的那一刻开始,他便一直沉沦再沉沦。
他的爱情从未圆满过,她给了他太多,她明明跟他承诺过,「等四十岁的生日一过,我就放下顾家的所有,同你一起海阔天空肆意翱翔。」犹言在而,他仿佛还可以看到她巧言倩笑的模样。
最终她食言了,在她三十九岁生日过了没多久,他在翘首以盼的期待中,她仿佛是一朵濒临枯竭的梅花,迅速凋零......
西荷深深叹了一口气,“这只镯子就交予你了,拍卖慈善大会我会另外准备其他的物件。”她看了老管家一眼,独自上楼回了房间。
她倚坐在落地窗边,眼神毫无聚焦点,爱情究竟是什么呢?脑海里一瞬而过的问题,她没有答案。噢呜,这种时间管什么情呀爱呀,作死呢!西荷懊恼地拍了自己的额头,撇了撇嘴,目光转向趴在身旁的白狼。金黄色的落晖飘洒在它洁白如雪的毛发上,仿佛点缀了星星晶莹,散发着不可思议的耀人光晕。
它不是一只普通的狼!西荷如是想到,狼有野性,带着血腥的煞气白狼一点儿也没有,她甚至有股飘飘欲仙的错觉。下一瞬,她不由得失笑,抛开那一晃而过的荒唐想法。她戳了戳白狼,仿若自言自语道:
“呐呐,你说,盛钰琛溜达到哪里去了?难道我过于主动的行径吓跑他了?”
见白狼未理睬她,西荷又伸手戳了戳它。
“嗯?你说,要不下次逮住他,然后趁机~色~诱?”
日子在一天天的过去,西荷每天带着白狼到盛氏总裁办的会客区去蹲点。圈子里开始蔓延流传为人津津乐道议论纷纷的宋苓记事本目前在顾氏大小姐手中,圈子里不少人蠢蠢欲动的摩拳擦掌,如果拿到那本记事本一定可以掌握不少往年豪门秘辛吧。如果得到它,那么可以得到多少的允予允求呢?然而,还有一拨人正在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