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欣然郁闷,在后园水榭旁,拿着瓦片往水里撇。
瓦片贴着水面,蜻蜓点水般往前跳跃,飞快地窜动,直奔到水对岸。平静的湖面上,隔着几尺,就漾起一个小波纹,波纹慢慢扩大,直到一条线上的波纹,交织在一起。
欣然像玩,又像撒气!
政倚着廊檐,细长的眼睛眯着,盯着水面,眼神却飘忽得很远很远,黑色的薄衣随风轻轻飞扬。
欣然捡起一块大石头,猛力投到离政很近的水面上。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政机敏地跳开,还好躲闪得快,不然,这么大的水花,衣服肯定被淋得湿漉漉的了。
欣然觉得出了口恶气,笑得前俯后仰。
政看着欣然胡闹,摇头,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难以捉摸。
欣然得了便宜还卖乖地嚷道:“大叔,你别老绷着一张脸,跟我欠你几万金似的。”
“谁大叔了?我不过年长你几岁,不至于比你大一辈分吧。”政不满地抗议道。
“你老是寒着脸,皱着眉,你的鱼尾纹都快出来了,我喊你大叔,没叫你大伯,那都是我嘴下留情了。”欣然笑容潋滟,夸张地说。
“有吗?”听到欣然的话,政情不自禁地摸摸自己的额头和眼角,也许吧,他总是失眠,熬夜,总是忧心忡忡,总是劳心劳力,活得像压着一座山一样,的确跟同龄人比较来,他从神态和气质上看,都是少年老成。
看到政默然,欣然没好意思再捉弄她,关心道:“你没事了吧?”
“嗯!”政淡淡地回应了一声。
“你的病要是复发,很危险的。当世名医扁鹊在赵国,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去赵国请他给你看看,或许可以根治。”欣然想起昨天他抽搐的样子,为他担心,关切建议道。
“扁鹊?他还在世?”政听到欣然提到这个传说中的人物,有些不可置信。
“嗯,上次碰到你的时候,我就是去赵国找他的。”欣然认真地点头说道。
“或许我可以派人把他接到秦国。”政沉吟了一下,说道。
“不行,秦爷爷,他年岁大了,虽然还精神矍铄,但肯定受不了长途跋涉。”欣然摇头,郑重其事地说。
“哦!那我考虑!”政慎重地说,说完他打量了一下四周,这座别苑不大,建得却相当别致,木质结构的楼房,亭台水榭错落有致,最重要的是里面的环境干净整齐,“你一直都住在这吗?”政突然问道。
“没有,我刚到这没两天,在这住估计也住不了多久。”
“你不是秦国人?”
“当然不是,我是卫国人。”
“我仲父也是卫国人。”政脱口而出道,“战国初期,魏国一家独霸,巨商白圭入仕,官至宰相,他的直系后人白泽,现今在卫国爵位上卿,富可敌国,听你说,你也姓白,你跟白家有关系吗?”
“嘻嘻,白泽就是我的父亲,白圭那是我先祖。”欣然笑着自豪地说。
“那你可是名门贵胄之后呀。”政说这话的时候,眼光很复杂。
“是吗?”欣然以为自己是不是无意中炫耀了,不好意思地笑笑,含糊其辞道。
为了缓解尴尬,欣然跑到后园中间的空旷场地上。场地的边缘放着一个铜壶,左侧的一座凉亭里,梁上挂着箭箙,里面装着满满的一袋箭。
那是别苑的下人们无聊的时候,玩投壶游戏用的。
欣然抽出一根箭,瞄准,扔过去,箭稳稳当当地擦到壶里,连试三次,次次投中。
政很是诧异,不禁拍掌喝彩。
“你也来一个!” 欣然拿着箭,递给政,说道。
政接过羽箭,瞄准,用力一掷,砸中壶口,铜壶摇晃了一下,羽箭擦过壶嘴,直愣愣地插到地上。
“用力太猛了!”欣然提示到,“再来一次!看你的了。”
政左右调整了一下步伐,活动活动手臂,接过欣然手中的羽箭,再一次向铜壶投掷。
羽箭在壶口,打了个转,啪地一声,又掉到地上。
政看着铜壶,摇了摇头,。
在御书房学习,休息的时候,侍读的成蟜、王贲和蒙恬兄弟,经常玩投壶游戏,他每次都在内心嗤之以鼻,总觉得这么简单的游戏,玩来玩去,无益处,不过是浪费时间。现在看来,这简单的游戏,也是需要技巧和熟练的。
欣然拍着手,笑着说:“哈哈,三局两胜,下一轮不用投,都是你输。”
“我没跟你打赌呀?”
“投壶就是赌局,你可别赖!”欣然哧哧地笑,自己耍赖道。
“你想要什么?只要不是我这人就行。”政没有跟她较真,嘴角不经意地牵拉一下,溢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带点嘲弄地问道,反正他什么都给得起。
“你,我可侍候不起。”欣然嘴一撇,想起这人一身怪癖,保不准什么时候一句话,就放脸,早上还没靠近他,就被他搡翻,跌得现在屁股还有点疼,“我就要你一天的时间。”
“做什么?”政直视欣然,眸光闪亮。
“陪我去打猎!”欣然脱口而出道。
“就你?”政指着欣然,质疑道。
“怎么小瞧我!我是特种兵出生。”欣然脱口而出,说完自己都感到诧异,不知道自己潜意识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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