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得真是有些多余了,他那无法抑制的洁癖,就连家里的地板也要拖个两三遍,直到地板亮得可以当镜子照,他才会觉得心满意足。
身旁传来一阵轻轻的涟漪,肩膀一重,顾一鸣把头压在了一的肩上,也不管他能不能承受得住。推开他忍不住抱怨“重死了。”
大手一伸,把头捞进自己怀里“这样不重了吧。”
顾宠宠没吱声,默认了他的话。
握着他的手,摩挲着他手上的伤痕,带着心疼的怒火,压抑的道“疼吗。”只要一不留神,这孩子就能弄得自己遍体鳞伤。
“不疼,已经过去了。”摇摇头,满不在乎的说。反正他也报复回来了,两个字:值了。
“我是说,你割伤自己的时候。”
心里咯噔一下,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扣着一直抚着那条伤疤。他想看清他的表情,见到的是他窥不出喜怒的侧面,浓密的睫毛微的颤动着,摘去眼睛的他少了几分斯文,多了几分冷漠,气质还是那样温润。这才是真正的顾一鸣不同于寒杞律的面冷心热,而是真正的面热心冷,比寒杞律还要冷酷,这就是顾宠宠不敢惹他生气的真正理由。
小时候他还因为上生物课,缠着他要买一只小白兔,结果顾一鸣笑着把小白兔给解剖了,指着那些血淋淋的内脏告诉他这些东西的用途。至此留下了很深的阴影,至今不敢再提小白兔,连胡萝卜也讨厌了起来,也不敢在吃兔肉。
“爸爸……”一只手圈住他的脖子,撒娇道“爸爸,原谅我,那只是意外。”
“意外。”顾一鸣嗤之以鼻“那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割伤是不会伤到手腕上的。
顾宠宠的脸被烟熏得红扑扑,可爱得就像是一个苹果,只是他那嘴角的青紫印记,破坏了他的美感,增添一丝柔弱的娇俏。靠在他的怀里,闷闷的说“好吧,如果能让你开心,笑话就笑话吧,我不在乎。”
“你反话说得真是没有技巧。”顾一鸣摇头,他却喜欢顾宠宠的这份坦诚。脸颊贴近了他的脸,炙热的温度也传到了他的身上,让他有种莫名的惆怅。低声道“身体发肤授予父母。虽然我不是你生父,当好歹养父也是父。我不求你富贵,只求你保护好自己。”
这话说得煽情,也忧伤,顾宠宠捧着他的脸,很认真的对他说“我的父亲只有你,我不会让你伤心。”
抱紧了顾宠宠,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嘴角微微上扬,眼里有着难掩的得意,寒杞律,看你怎么和我斗。哀兵政策,百试百灵。
“我真的只有你一个父亲。”顾宠宠有些哀伤,似乎陷入了迷茫之中,喃喃道“他从来都不喜欢我,也没有看过我一眼,他只会和寒嘉城他们在一起,他们才是名副其实的一家人,而我……而我算什么,一个多余的人……多余到。”声音越来越低,渐渐消失“连生日也没有人会记得……”
听到最后一句,顾一鸣的心倏地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只是默默的抱紧他,无言的安慰。他知道宠宠小时候过得不好,只是没有想到会忽视到这样的地步,就算是福利院也会给生日的孤儿过个生日。有父有母,过得却比孤儿还不如,每天只是两点一线的生活,麻木得就是柜台上的木偶,眼里没有一丝波澜。所以在他把人丢到警察局的时候,他才会不顾一切的追赶他,就是为了逃离那种生活。
因此也养成了他那享受寂寞又害怕寂寞的矛盾性子。只要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周围必会被那乱七八糟的东西填满,以此来慰藉自己的寂寞空虚。就像有些人一个人呆着的时候,会开电视音乐广播什么之类的就是为了让自己感到不那么寂寞清冷。
肩上的顾宠宠半晌没有动静,耳畔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顾一鸣给他裹上浴巾,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在天蓝色的床单上,盖好被子。抚上他安详的面容,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午安,baby。愿你好梦。
“宠宠呢?”老太太见顾一鸣下来问道。
“刚睡着。”顾一鸣拎着药箱,又跑上去。
细细在他的唇角上抹药,青紫的痕迹看着很吓人,都肿了一大块,身上虽有些三三两两的青紫痕迹,但都不怎么严重。最让他感到好笑的是,寒杞律打的那些痕迹,虽然淡了许多,还能看出痕迹,但是很像斑马那种动物,尤其还是条纹的,恶趣味吗。顾一鸣不禁有些失笑,又感到愤怒,纠结到连药水洒了也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要补考的孩子你伤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