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气,一下子从地上窜了起来。
“你……”
“哦,应该是远坂樱?”
“你是……怎么……知道?”
由于刚刚的行动太过剧烈,间桐雁夜扶着墙,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话都说不完整了。
我慢悠悠的答道:“不要小看艾因兹贝伦家族的信息来源。”
“原来,如此……”他又喘了两口,“御三家,呵,真是可笑。”
“你想要救远坂……唔,小樱吗?”
能感觉到,他对远坂这个姓氏有极大的厌恶。
“怎么,艾因兹贝伦想插手?”大概气已经喘匀了,间桐雁夜的声音恢复了初时的阴沉暗哑。
我没有回答。
“远坂……艾因兹贝伦……间桐……呵呵,全是一路货色!”他低着头,语气中饱含厌恶与仇恨。
“你想救小樱吗?”
我再次问道。
单手支墙,摇摇欲坠的男人陷入了沉默。
“想。”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难以分辨的声音从他的喉咙中传出。发出这个声音之后,间桐雁夜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软绵绵的瘫坐在地面上,眼神比之前更加灰暗。
“救出小樱,需要我……付出什么?”
“把berserker给我。”
间桐雁夜重新陷入沉默,他垂着头,盯着手背上扭曲盘旋的令咒,胸膛不断起伏,半晌,喃喃说道:“杀掉远坂时臣和间桐脏砚。”
“不行。”
他的声音变得急切,“不除掉那两个人的话,小樱一定会再次陷入魔爪的!那这一切,我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有意义的,你可以带着躲起来,躲在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不可能!”
间桐雁夜仰头盯着我,眼神中充满恐惧与绝望。
我面无表情的和他对视。
“求求你……”
“……”
过了好一会,他似乎终于下定决心,挣扎的从地上爬起,然后弯膝向我下跪,但由于左腿的残疾,怎么也跪不正,只是笨拙的调整姿势,喉咙中发出颤抖的声音:“求求你求求你,杀了时臣和脏砚,你要什么都可以,berserker给你,把我的一切,一切都给你!”
我叹息着摇了摇头,但他额头抵着地面,没有看到。
“间桐雁夜,你参加圣杯战争,是为了杀人,还是为了救人?是为了小樱,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禅城葵!”
根据卫宫的资料,禅城葵是远坂时臣的妻子,远坂樱的妈妈,间桐雁夜的青梅竹马,以及暗恋对象。
“我,我……”
由于过度慌乱,他的声音有明显的变调,显得尖锐刺耳,“我是为了小樱,我当然是为了小樱!”
似乎想坚定自己的信念,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要救出小樱!”
“嗯,这就对了。”
我想了想,又道:“放心,远坂时臣姑且不论,间桐脏那个老家伙,我倒是有兴趣和他谈谈。”
貌似是活了上千年的样子,又擅长拐卖小萝莉,嗯,说不定和我有很多共同语言。
间桐雁夜的肩膀一震,“谢谢……非常感谢!”
“不用谢,毕竟是交易嘛。”
也许是他的控制力有所削弱的缘故,原本安静蛰伏在周围的虫子们逐渐开始躁动,发出令人心烦的嗡鸣声。我只好稍稍释放了一些魔力把它们镇压住。
眼前的男人似乎也到达了某种极限,身上的魔力波动时强时弱,起伏不定,虽然勉力维持,但**衰弱,难免力不从心。
卫宫的疑惑已经有了答案,一年时间能拥有其他魔术师苦修十年的魔力,完全是靠透支生命得来的,在他的血肉中,骨骼中,甚至神经中,都有或大或小的虫子在撕咬,啃噬,吸取生命,提供魔力。
间桐雁夜活不了多久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叹,为了圣杯赌上一切的,绝不止卫宫切嗣夫妇,生命在这场战争中,显得无比廉价。
“好了,那就这样。”
我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刚刚环视四周,忽然发现倒在面前的这个憔悴男人,比那些萌系生物更加让我不忍直视。
不是浅层感官上的恶心,而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悲哀。
无论何处,黑暗与光明、丑陋与美丽、恶意与善意,总是相生相伴,相辅相成,但对于我来说,即使走遍千山万水,历经千秋万载,也难以漠然视之。
“我救出小樱后,会来这里找你。”
留下这句话,我转身欲走,忽然发现刚刚的话中好像有哪里不对。
“呃……我说的是地面上的‘这里’,不是下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