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煜月趁她被点名上去写题的时候偷偷放进她桌子里的。
外面的风很大,黑夜里视线受阻感受不到雨势。
等到苏南星下楼站在台阶上,风一吹,似乎吹进骨子里一样,冷得发抖。
她看着打着伞的人群,眉头紧蹙,担心江煜月。
他是不是傻呀,自己带伞了,干嘛还要把伞给她。
雨夜的天格外冷,今夜的雨也格外大。
苏南星撑着伞艰难地走在马路上,学校门口和小区门口的水已经及脚踝处。
想起许老师今天说的话,苏南星走得格外小心。
快走到家门口了,苏南星看见一大滩积水,黑漆漆的只有水面反射着光。
“不要走。”
身后传来江煜月沙哑的声音。
苏南星下意思回头。
江煜月撑着一把伞跟在她身后。
苏南星惊讶地看着他,他不是早就走了吗,现在他应该到家了吧。
她看见昏暗的路灯下江煜月抿了抿唇,“前面有一个井盖。”
去苏南星家的这一条路走了无数遍,前几天还听见有人嘀嘀咕咕说井盖有点松,得找物业来修一修。
苏南星见到江煜月心情很复杂,很多很多的问题想问他。
江煜月离她还有三米远的距离。
“跟我走吧,这条路不能走。”江煜月侧过身体,歪着伞看向苏南星。
苏南星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所以这些天她一直感觉到有人晚上跟着自己不是错觉。
每每回头只看见身后空旷的黑夜。
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件事,“江煜月,你是不是每天送我回家?”
江煜月握着伞柄的手一紧,轻描淡写地回答,“嗯。”
苏南星心一紧,停下脚步。
江煜月感觉到身后的人没有动作,也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苏南星。
苏南星抬头望着他漆黑的眸子,鼓足了勇气,说下这些天她千百次想说的话,“江煜月,对不起!我们和好,好吗?”
江煜月轻笑一声,“我们早就和好了呀。”
伞下递出一包纸巾,江煜月克制自己怕吓到苏南星,“哭什么呀。”
苏南星说完话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这些天她很烦恼,也不知道自己矫情什么劲儿。
不知道是和自己赌气,还是和江煜月赌气。
她接过江煜月递过来的纸巾,“江煜月,我害怕,害怕自己变得不像自己,害怕自己的病变成道德枷锁,我不想别人因为我生病处处迁我,我不想……”
苏南星这些天里一直很惶恐,如果自己的病严重了怎么办,是不是会歇斯底里变得不像自己。
江煜月叹息一声,修长的手指穿过雨幕,落在苏南星冰凉的脸颊上,轻轻地用指尖擦去她的眼泪。
“苏南星,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军训的时候,你可能早就不记得那天。那天后我忍不住开始关注你,在班里你永远挺直着背端坐在座位上认真又自律,你身边围绕着很多人,可是我觉得你很孤独。上课时你会看着窗外发呆,你也会因为老师讲的笑话笑得开心,私底下你也只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考试的作文吗,你说荆棘鸟一生只歌唱一次,一次便是永恒,这篇作文我想老师们争议高分的缘故是你写得很悲观。我知道你总是忍不住往坏处想,就像每次考试前会焦虑地在草稿纸写自己每门考多少分,要是哪一门考不好,接下来怎么办。”
“苏南星,”江煜月第一次很郑重地说,“我喜欢的你,不善于和人交际却被人说高冷,明明是学霸却总忍不住往坏处想自己考不好该怎么办,喜欢晴天讨厌下雨天,你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也许我对你的喜欢,你会惶恐。但我从来不需要你的回应,我喜欢你,想陪在你身边,想你等等我,不需要很久,两年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