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教学楼的一个不起眼的暗处,随手抽了一张塔罗牌。
正位的权杖女皇。
那女孩就在这个楼层的某间教室里。
雷漠用左手覆盖牌面,闭上双眼——
杂乱的教室,很小,阳光透过陈旧的玻璃窗户,懒洋洋地照进来。
角落里有个小水槽,里面布满了洗不净的污垢,关不紧的水龙头不间断地滴着水,水滴一颗接一颗地落在水槽内、堆积成山的塑料杯上。
白纸、炭笔、油画布、颜料、海绵、调色板。
一个女孩坐在空白的画板前面,手中握着一支形状怪异的毛笔。
静静地等待着......
她握笔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少顷,又动了动。
她抬起手,在画布上画了一条线,一条深蓝色的线。
突然间,她的手失去了控制,飞快地在画板上胡乱涂抹起来,毫无章法,乱七八糟,连同她的身体一起,横冲直撞,不协调地来回扭动,她试着用自己的左手去抓牢自己的右手,但是,没办法,无论如何也不行,随着画画的速度越来越快,她的身体就越歇斯底里,桌上的颜料、水杯全部都被震翻了,就在那幅画即将完成的刹那间,她忽然整个身体失去了重心,往前倒去,连同画架一起撞在了地板上......
画室。
雷漠睁开双眼的同时,肖俊的银币从他的口袋里跳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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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币从雷漠的口袋里跳了出来,悬浮在半空中。
这时候,所有的学生都在上课,楼道里一个人都没有。
她在哪儿?
雷漠问它。
它果然动了起来。
银币穿过楼层,下了半截楼梯,在拐角处的一间窄小的教室门口停了下来。
雷漠转动门把,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那个女孩正试图从狼狈不堪的跌倒中爬起来,手忙脚乱地整理着满地狼藉,完全没有意识到身后有人。
雷漠伸手弹了一下空中的银币。
叮——
女孩弯腰的身体顿时僵硬了。
她缓缓地转过身来,瞠目结舌地看着停留在半空中的银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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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度恩第一次站在奇莲神秘学院门口的时候,只有五岁。
当那个慈祥的老人爱修觉把手轻轻放在他头顶上的时候,度恩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不再是冰冷的。
“你会成为一个很优秀的萨满师,因为你有一颗很柔软的心。”
爱修觉微笑地对他说。
度恩那双小小的具有神奇魔力的眼睛顿时盈满了泪水,他胸口火一般滚烫的热气就是在那一瞬间被打开的。爱修觉的那句话,让李度恩从此不再畏惧与黑暗共处,也正因为他了解到了自己的心,才能让那些冥灵鬼界的牛鬼蛇神无法靠近,他几乎一眼就能从人群中将他们辨认出来。
唯独这次,是个例外。
李度恩一夜未眠,脑海里不断回顾着当晚,在操场上发生的一切。
他完全觉察不到恶鬼灵异的气息,那不是任何一种他成为萨满师之前学过、看过、或者之后在招魂驱魔时曾遭遇过的东西。法术和咒语几乎对那东西起不了任何作用,除了自保,他没有任何力量去对抗,就连他的龙骨祭坛都险些被对方控制,倘若不是提前给雷漠上了龙爪图腾,他很可能和肖俊一样死于非命,这让度恩感到异常后怕。
他真担心雷漠再也醒不过来了,因为只有他知道,那晚,龙骨祭坛并没有接住雷漠和肖俊的身体。
当度恩发现回魂魔咒对肖俊没有作用的时候,有一刹那,他想让雷漠撒手,他知道他可以这么做,但是,他没有。度恩亲眼看见肖俊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变成一具没有灵魂的死尸,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难以负荷,他从未这样害怕过,害怕雷漠没办法及时回魂,害怕图腾和封印会因此而在他体内爆炸。
不知道对手是谁,就意味着他们不可能有胜算,所有这一切都只是侥幸,因此,他远比雷漠更急于想要弄明白这件事,因为度恩知道,这样的侥幸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
下午两点多的光景,十七岁的李度恩,又回到了奇莲学院的门口,并且,从未像今天这样,感觉那两扇古老的大门是那样高大、凝重,令人望而生畏。
其实,从外观看,那就是一座老教堂,矗立在市中心偏北面的平安街上。
教堂最初是谁建造的,后来又怎么变成了一所专门传授神学密意的学院?诸如此类的问题,从来就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学生们只知道,那位白发苍苍慈眉善目,永远无法揣测真实年龄的老神父爱修觉,是那里的校长,而那里的学生,也都是家族祖传的神秘学弟子,从小就具有非比寻常的异秉。这样的孩子,自古以来都被当作是怪物备受歧视,他们无法在正常的学校里念书,唯一的出路,便是沿袭和继承家族的传统,到爱修觉的学校来修行,日后,像他们的父母一样,成为那些游离在世界边缘、终身备受争议的预言家、巫医和通灵者......
这时候,奇莲校园里一片宁静,学生们都在上课,度恩不想打扰爱修觉,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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