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反手扔了那把质量不怎么样的破刀,一个前扑趴在地上,掏出千里望看着营地内的战况。吉达的不到两百个族人似乎受了什么刺激似地,犹如杀人工具般,见了着着蒙古兵服的便是拼力的砍杀,但可惜不是正规军队出身,一开始趁其不备的时候还是很有杀伤效果,但后来打草惊蛇之后,即使是酒意正酣的敌军在到了这生死攸关的时刻,那也是拼着全部气力反击的,所以显得吃力起来,胤礽稍稍转了个角度再换回来的时候,地上已经有两个科尔沁族人被放倒。
千里望中胤礽看见了桅杆上悬挂的死尸,看见了木架上并排陈列血糊糊的人头,也瞧见了营地后边儿的草棵子里遍布着的百余具尸身,心里也明白了是什么力量让吉达这只民兵队伍聚集了气力,未曾领略过战事残酷的胤礽心里发毛过后,也是对这大屠杀般对待俘虏的事件生出了恨意。眼见营地中被惊回了神智的策妄叛军渐渐聚拢密集开来,吉达的那百来号人很快就见出了颓势,心里一阵气急。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被自己派着尾随跟进支援的年羹尧一行,当下也顾不得什么装不装B被不被劈了,一个起身弹起来,朝着年羹尧蛰伏的方向大吼“年羹尧!!你个杀才死了么!还不给爷冲上去!!”这一声闷吼在夜里四野辽阔的地界儿听起来真真切切,便是在营地里搅在混乱中厮杀的汉子们也能听进耳朵里,本来随势而倒的士气一下子受到鼓舞,每个科尔沁族人都坚定了自己的信心,不管怎么的也得撑到援兵过来才行!就是营地里被俘已经饱受酷刑刚刚被解救下来的俘虏也都捡了趁手的家伙,准备跟这些敌军血战一场。
策妄的叛军自然也听到了,只是这声音在他们听来不是福音,山坡上还有埋伏这毋庸置疑,但究竟有多少埋伏,这些叛军不得而知,再加上连日的饮酒作乐,身子多少有些虚浮,竟是连平日里战斗力的七分都发挥不到,有几个就是这么在愣神儿的时候被人枭了首,倒死也闭不上眼!
年羹尧没有千里望,但他离得比胤礽近得多,营地里的情形自然看在眼内,吉达腹背受敌他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但他仍旧不想出兵,他没有胤礽那么多的人道主义,作为一个军士,年羹尧认为没有什么比尽量减少自己的损失更为重要,即使这需要提前有很多人用性命做铺垫也在所不惜。他不是害怕血肉直搏,他只是想等敌军大伤元气的时候再一举出动,杀的手到擒来。但显然胤礽并不认同他这一观点,所以年羹尧在听了胤礽隔了老远这一声怒吼的时候,他知道这位郡王生气了!心里暗暗骂了句娘,却不得不朝着身后众将士下了进攻的命令,自己也身先士卒的冲了进去。
千里望中胤礽看见年羹尧率兵加入了战局,到底是训练有素又士气如虹的正规军队,一片砍杀中扫清了包围着吉达他们以北的一边儿腾出一条缺口儿。但让胤礽始料未及的是,策妄的叛军仍有不少才从帐子里陆续出来,“草!吉达说这营地驻守的叛军有八百左右,刚才这一番打斗,本王粗略算了已经被撂倒的不下三百,怎么还有这么多?”舒术在一边儿赶忙凑过来,直直看着胤礽看的方向,也是一脸的惊诧。胤礽见他不用千里望似乎也能看清,觉得这厮有跟风之嫌,便撤下千里望也瞄了一眼,竟也能看的真真切切,再瞧瞧手里的千里望,TMD古代的东西就是落后,这破东西用于不用竟然差不了多少!郁闷的把千里望随手塞进了舒术怀里。
“郡王,那个人是策妄的百夫长噶鲁,吉达的消息并没有说他在这里,会不会是临时路过,或者恰好回来的?”舒术拿起千里望看了下,一眼扫到了还站在主帐门口儿,裹着披风气的满脸胡子乱斗的噶鲁。“噶鲁?百夫长?”不确定这百夫长是个什么职位,手底下又有多少人?但字面儿理解总也得过百人吧!问题是,到底是一百还是两百?掩或是古代人习惯认为吉利数儿的六百或九百?这虽都不过千,但却是敌死还是自己死的大问题了!
“多了百来个,不过得亏郡王您想的周到防患于未然,咱们这四下里设的陷阱沟壑,即便是来个千户长,咱们也不怕他!”舒术瞬间解决了胤礽的疑惑,看来蒙古人实在,这百户长就是统领一百个人左右,不会超过两百,这不过是相当于大清编制的一个总兵罢了,胤礽当下松口气。盯着在主帐门口张牙舞爪嗷嗷怪叫着舞着把硕大弓弩的黑胖子,这么特别的造型不用想也知道刚才射向自己的那一箭就是这个狗才射出来的,眼珠儿一转,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看着闯进营地里的年羹尧手中的青峰长剑挥的英姿飒飒,所过之处无不血雨翻飞,心里赞此人身手胆色了得的同时,也为其招招儿死手毫不容情的狠辣招式心生寒意。“年羹尧这小子倒是个用兵打仗的料儿!”舒术闻言不阴不阳的应和着,也不跟话儿,估计是同行相忌的心理作祟,当下也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绕下去。
“我看即便是加上年羹尧带下去的一百来个人,也是不够,不把他们逼出营地,咱们设下的陷阱根本派不上用场,反而敌军人数众多,时间久了必然吃亏,舒术,你速再去点上两百人下去助战,记着,务必把他们逼出营地,陷阱是你下的,至于朝哪面赶,你自己看着办!”“末将领命!”舒术火急火燎的消失在视线范围内,胤礽仍旧端着千里望观察着营地里的战事,没有让胤礽等的太久,舒术带着百十来人很快就出现在千里望的观测范围之内,浑身的黑泥个个顶着草环的清军在营地里忽然的出现,这一情形唬的那些叛军一愣,只不过这一刹那却再没有给他们能够回神的机会,只有这惊诧的表情停滞在死亡那一刻。不过估计这些叛军临死时的唯一念头就是‘草!不带这么吓人的!’
纵观整个局面,形势似乎已经在清军的掌控之中,这舒术也是很有建树的一员猛将,呈扇面儿形队伍猛扫敌兵西南方向,将他们朝着南面儿绊马索最多的地界儿步步相逼。胤礽不知道这些策妄叛军知不知道这是一计,但是在那个时候,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选择,当胤礽在千里望中看见那个百夫长噶鲁带头跨上坐骑的时候,表情还是很兴奋的,心说这噶鲁给面子,你要是不骑马我那些绊马索还真就白设下了,用它陷人如同杀鸡用牛刀一样大材小用了!
身为百夫长的噶鲁见情势大大不妙,连连大喊同是百夫长的哈丹的名字,可那厮早就叫吉达跟族人给宰了,自然是千呼万唤不出来,这时早一步在噶鲁出帐前就已经出去应战的那钦,捂着膀子上血淋淋的伤口转了回来,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蒙语,听得噶鲁面色大变,也没了方才叫嚣的气焰,慌里慌张的朝四面儿看了看,疾步的转回帐子再出来时,手里夹着早就吓得花容失色的那仁托娅朝着那钦一吼“快走!”
主帅一跑,剩下的叛军自然心里更慌,凡是属于噶鲁跟那钦的部下自然再也无心恋战,边挡边退的朝着散马的围栏退过去想要跟着自己的主子一起逃走。哈丹的部下寻了半天也没看见自己的百夫长,自然更是心慌无比,其心境犹如忽然被抛弃的流浪猫狗没着没落的,死伤的数目一再加剧,最后也是溃不成军,争相着随在噶鲁一行的后边儿想趁着夜黑难辨的天然掩护就此逃走,一时间营地上清军士气大振,一路砍杀着遇上或者跑的慢的叛军。
情况也是亦如胤礽所想的那样敌军奔逃的方向并不一样,似乎是情急之下只是盲目的凭着直觉在撞。也是该着胤礽点儿不好,其他各个守卫的地方儿撞上去的都是虾兵蟹将,没怎么费力就被驻守在原地的清军抓的抓杀的杀,唯有胤礽这边儿撞过来一只大鸟儿,正是夹着那仁托娅一路骑马狂奔出营地又黑灯瞎火撞过来的百夫长噶鲁! ~虽说胤礽这边儿一样设着一排的绊马索跟小坑,但这噶鲁因为人比较胖又夹带着个那仁,两个人的分量爬坡自然那马要吃力一些,所以落了后,可这一落后,却是让噶鲁暗叫好险,奔在前面儿的数十个叛军包括那那钦在内,通通绊在了绊马索跟坑洞之间,马匹折断了腿摔倒在地,骑在马背上的人自然也一路滚了出去,没有当场摔死在绊马索上设下的铁刺之下,也都多少受了伤,被随即而上的清军制服,当场拿下!即使后面儿赶过来人的看见了前面的的动静,想要勒马也是不易,惯性下,胤礽就没少见忽然从头顶上飞过去的人影儿,掉下来自然也是没有落好的,鸟枪与兵器齐上,一片的惨叫告饶声。
但这噶鲁却因为落了后反倒没有受累,他反应也算迅速,急火火的勒了马,又火急火燎的掉转了马头,想要找别的出路,却发现营地另外的三面儿也是亦如这边这般情景,更有甚者似乎是胤禛的那一面儿竟是噼里啪啦的一串枪响,火器发射在黑暗的夜色下,那一处显得尤为壮观。这噶鲁显然吓了一跳,当下又是呜哩哇啦的一通乱叫,勒着马缰也不管东南西北开始狂飙起来,一头翻飞的小辫儿在夜风中招展,可那迎风飘起的斗篷下却是什么都没穿□(chi luo)的黝黑身体,肚皮上两摺犹如罩着轮胎一样的赘肉随着马速上下颠簸着,看的胤礽直想吐,伸手朝着这个末路穷途的家伙一指“谁能把这不穿衣服的东西给爷下了!爷重重有赏!”
亲卫门自是哈哈笑了一阵儿,手里忙乎着捆绑着叛军俘虏,一边儿尽数应下。眼见这场仗算是平安解决了,虽然清军阵营也有死伤,但为数不多,也得亏的遇上胤礽这样怕死怕担责任的统领,愣是真的没有放跑了一人,除了仍在包围圈儿内疯跑的噶鲁之外,其他人均已降服。胤礽本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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