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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声,笙歌与婢女两人纷纷停下脚步。
见安德迎笑而来,笙歌悄然转身,那婢女看见了也转了身,然后向安德行了礼,安德走近笙歌也朝笙歌行了礼。
就这样,当安德站直身体,而头依旧低垂之时,他开口道,“乐才人,皇上召见。”
如此一来,笙歌首先被喜鹊请去合欢殿,在合欢殿前被慎夫人的丫头拦住,被引来关雎宫,却恰好在进关雎宫的时候被安德拦下。
这真真是如事先安排好的似地。
笙歌背对慎夫人的宫女,没看见她脸上的不喜之色,安德虽说看得见,却是低头视而不见。虽然心中也有忧心,也怕慎夫人会因此而闹赵衍,但刚刚赵衍去合欢殿的时候恰巧看见了笙歌被关雎宫宫婢带走。
那时赵衍亲口吩咐让他跟上来,将笙歌带去乾华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赵衍这样吩咐,但是他看的出来赵衍不想笙歌进入关雎宫。
慎夫人的脾气他是见识过的,那么赵衍是怕眼前的乐笙歌吃亏?如此推断是否是赵衍对她的一种保护?
见笙歌不说话,安德催促道:“皇上在乾华宫等着乐才人,乐才人可不能让皇上久等。”
被安德提醒,笙歌回神然后转身看了那宫婢一眼。
“慎夫人这边你交代一句,就说皇上急召。”安德继续那句话说道。
那宫婢虽说脸上似有难色,却如刚刚喜鹊那样,不知道该说什么。
安德这时已经转身:“乐才人随奴才走吧。”
笙歌露出一个几乎可以用僵硬来形容的笑容,然后跟着安德往乾华宫走去。
可笑的是,当她跟着安德走进乾华宫,赵衍其实不在,安德似乎也是怔愣了一瞬,后来回过神来想起来,赵衍是听闻沈涟漪醒了,特意去合欢殿探望沈涟漪的,恐怕此时也在合欢殿吧。
安德赔笑着让笙歌稍等片刻,然后退了出去。
不消片刻就有宫人端了热茶进来,却不见安德。赵衍哪里是急召?待那宫人退了出去,笙歌不禁一笑。就好像是明白了什么。
如果他连这个都知道,那么她的身份呢。
除夕之夜明明想说什么的赵衍,到最后却什么都没说,是不是说明其实他已经知道她的身份?而未将她揭穿不过是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笙歌沉默半响,因为殿中太冷清,忍不住往火炉靠了过去。
身上渐有暖意,笙歌抬眸有意无意的看了看四周。眸光一瞬间停住,脚下不由自主的朝着案几走去。
待停下步子,她抬起手来,指尖轻轻触碰到竹笛,然后想了片刻才将竹笛拿在了手里。
这个是——她在小花园里踩着摔了一跤的那竹笛。
笛膜还贴在膜孔上,并未撕去。
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赵衍的?还是赵衍捡到的?
“吹一曲来听听。”正在笙歌思索之际,耳边突兀的响起赵衍的声音,笙歌并未做好心理准备,手上一抖,那个竹笛从手中滑了出去,转眼便掉在了地上,紧接着凭着自身的圆滑在地上滚开,竟然滚到了赵衍脚下。
笙歌眼睛看着竹笛怔忡了一下,赵衍已经弯腰捡起。
“怎么?如此也可被吓到。”赵衍语调带着一丝嘲讽,笙歌恍神回答:“如此也不能代表是被吓到。”
赵衍闻言走进笙歌几步,将竹笛递到她面前,笙歌再不迟疑从他手上接过竹笛,然后转身放在了案几上,赵衍见状开口:“朕不是让你放回去。”
听见赵衍这样说笙歌已经转过身来看着赵衍:“皇上是希望臣妾怎样?”
“朕刚刚说过。”赵衍道。
“皇上刚刚说了什么?”笙歌明知故问。赵衍眯了眯眼,像是轻哼了声:“吹一曲来听听。”他又重复了一遍。
却不知道笙歌其实是听见了的,只是心中好奇,这时笙歌已经说道:“皇上都还没问过臣妾会不会。”此话一出连精明的赵衍都楞了一下。
他缓了一会儿然后真的问道:“那乐才人可会?”
笙歌低眉浅笑道:“不会。”
“欺君可是死罪。”
死罪,当笙歌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心中不由五味陈杂,脸色也不能控制的变差,赵衍看着她细微的变化,然后又走了两步,拿起了竹笛。
此笛原本为宋朔所有。
原本一只竹笛罢了,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没什么可考究,但是这个却是开了膜孔,在宫中可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么一回事。
当日他听见笛声,只是一时好奇,但是当他发现被丢弃在地上的这个竹笛,并且发现巧妙之处时,他当时就在想这宫中谁还会这么懂这?对此他十分的好奇,所以回到寝宫就问起宫人宋朔是否当值。
却是恰好宋朔那晚不在宫中。
这不就说明这宫里还藏着这样一个有才的人?他对有才华的人一向看重。想到这里他已经拿起笛子,没吹,就放在手中把玩。
“你说你不会,那好,朕姑且觉得你不会。”笙歌听了这话,立刻反驳:“为何是姑且?”
赵衍没有理会她的反问,接着说:“那你可会弹琴?”赵衍回头也来一招明知故问。笙歌道:“臣妾会。”
赵衍将目光从竹笛上抬起:“乐才人可知道,这样的反应会让朕觉得很无趣。”
笙歌竟然忍不住失笑:“那怎样的反应皇上不会觉得无趣?”笙歌边说边想,如果她不做出这样的反应,赵衍才会真的觉得无趣。
赵衍近似无奈的绕过文案坐了下来,宫人已经端了热茶进来,恭敬的放在了案几上,然后悄然无息的退下。
赵衍连看都没看那杯热茶,继续把玩手中的竹笛。
他这样实则真的让人难以捉摸他心里在想什么。
笙歌安静的站着,沉默的等待着赵衍的回答,然而赵衍真的会回答么。
就在两人都静默的时候,安德进来了,而且怀里还抱了一堆奏折,想必那是赵衍还未批阅完的。
安德将奏折放在案几上,有些喘,这一堆奏折挺重。
笙歌将一切看在眼里,赵衍看了她一眼:“给朕磨墨。”他往后靠了靠,安德竟好奇的看了笙歌一眼,笙歌默然走到案几边。
才伸手拿起墨条,赵衍喊了一句她。
笙歌转过头看着他。
“乐太守如今身体可算康健?”笙歌怔了怔,然后开始磨墨,一边回答:“回皇上的话,爹他身体一直很好。”
“乐太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吧。”
“是。”笙歌继续回答,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赵衍看着她也看不见她心虚的样子。
低头轻咳了声。
“如今他唯一的女儿都进了宫,朕若下旨召他来帝都任职,不知他来不来。”笙歌原本还在磨墨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才答:“爹他舍不得娘亲,即使臣妾进了宫,即使皇上再下诏,他也不会来帝都任职的。”
“难道活着的人还比不过一个已经离世的人?”
笙歌恍惚,对于活着的人来说确实比不过,逝去的就是已经失去的,失去的永远都比此时拥有的好,就像是近在眼前的却终究比不过远在天涯的,至少能让你牵挂,而身边的人离的太近,太久了倒是会觉得厌烦。
更何况,她不是乐庞真正的女儿。
既然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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