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8 章

作者有话要说：备份

    问世间情是何物……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莫愁拨弄琴弦的手缓了缓，落下了个回味悠长的尾音，终是寂然。

    回廊转角转出两个人来，前面一人身材高大，穿着白衣，英俊深刻的容貌有如鬼斧神工，正是欧阳锋。后一人穿着白缎子金线绣花的长袍，手持折扇，神态甚是潇洒的是欧阳克。因两人是背光而来，容貌看不十分清楚，轮廓却是惊人的相似，比起欧阳克，欧阳锋更多了上位者的威严和深不可测。

    说话间两人已经沿着青石板路到了近前，莫愁起身相迎：“义父。”

    欧阳锋骨子里有慈父的一面，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对着欧阳克时虽也关心爱护，却一直克制着，对着莫愁这个半路认来的闺女，反到不用掩饰，表情语气都堪称柔和：

    “琴艺很不错，就是这曲子太凄凉了些，你有什么不如意，只管和为父说，若是我不在身边，还有你兄长。”如果欧阳锋的对头们看到他此刻的表情，一定会惊讶得眼珠子摔到地上。

    今天这首曲子如果是个人生阅历丰富经历曲折的人弹奏，他并不觉得奇怪，乐通人心，可窥一般。可是一个不到十三岁的女孩弹来，就有些沧桑了。欧阳锋到是没怀疑莫愁什么，只能把责任归咎到古墓派的教育上，暗道与世隔绝的清苦生活，果然适合小孩子。

    欧阳锋所谓的兄长是指欧阳克，只是莫愁一向按心里年龄纪算年龄，从没把欧阳克当兄长看，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莫愁知道他是认真的，这个世上虽然小人居多，但有一种人重情重义，说把你当女儿，就是当做一辈子的责任。

    欧锋就是后者，所以她才能没有负担地拿出九阴真经送他，其实，莫愁也是在下意识地讨好，她深知贪多嚼不烂的道理，武功要厚积薄发，还是先把玉/女/心/经练好才是正途，九阴放她这儿也是浪费，反正她已经背了下来。

    欧阳锋可是一座大靠山，何况是这么个实力绝伦又护短的义父，早在他出现在古墓外时，他们就被绑在了一起了。肯对她好的人太少，她向来不吝啬回报。

    欧阳锋为了一部没有到手的九阴真经，耿耿于怀二十年，可想而知突然得到后的惊喜多么巨大。欧阳克没见过九阴真经，也知道叔叔为它劳心劳力了多久，也好奇地凑过去看。

    欧阳锋盯着宣纸上面秀丽的字看了好一会儿，反复用手指抚平纸上的折痕，说道：“我虽没有见过，但也能确定这是真的九阴真经！上面所述独俱一格，奇幻奥妙之极，”可惜了，只有半部。“全从道法演变而来，若想吃透，还要待我好好研究一番才行。到时再教与你们。”

    莫愁道：“义父是武学宗师，对武功的理解与创造力无人能及，只是毕竟少了上半部的心法。义父你研究时千万小心些。梅超风夫妇是唯一练过此经的人，我看过她的情况，走火入魔不是一天两天了，是日积月累而成的，还有她的丈夫陈玄，虽早死于和他人的争斗，若是还活着，想必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欧阳锋又翻看了片刻，激动得脸都红了：“据说这九阴真经由道家典籍演变而来，果然有许多晦涩难词，我的武功大都是自创，跟道家这内修外砾的功夫更全然不同，要看起来的确有许多不解之处。不过这些也足够了，此经是武林人的至宝，就是只有一半也难能可贵。”

    他费了好些年找不到，得来这半部完全是意外之喜，不过这下部有了着落，上部也差不离。梅超风，黄老邪，看来那半部真经多半在桃花岛上了，也许还能找到失踪多时的周伯通，过一阵子，他也该去拜访拜访老朋友了。

    欧阳锋又让莫愁把得到此经的过程说了一遍，冷哼道：“当年华山顶上王重阳赢得此物，藏藏掖掖怕我去抢，还不是被黄老邪骗了去，黄老邪的徒弟能随身带着经书，又不敢回桃花岛，恐怕也是用了阴暗手段在虎口里夺食。真经本就是无主之物，谁想得到各凭手段罢了，只有王重阳那个假道学装好人，还不是让经书又流落世间，引起纷争。”

    莫愁也愤然道：“王重阳确实可恶！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清，还去管天下事，宁可当道士……也不……害得我祖师婆婆一生凄凉！”

    父女两个难得对同一个看不上眼，欧阳克无奈地提醒同仇敌忾的两人：“王重阳是可恶，不过他都死了。眼下该担心的是，愁儿拿了梅超风手中的真经，会不会给她招来危险？”

    叔侄的目光都投到莫愁身上，带着隐藏的担忧，在他们看来，就算莫愁武艺再精妙，她也只是个女孩子，涉世未深又心慈手软，处理梅超风的事就可见一般，哪里是江湖中那些亡命之徒的对手。若是卷进争夺秘秘籍的怪圈里，可是大大的不妥。

    莫愁不得不再解释，以让他们安心：“梅超风的眼睛看不见，我也做过掩饰，只要注意一些，她根本认不出我来。何况原版真经还在她那儿，没人知我抄了一份。”她做得很干净，连最后见过她和梅超风在一起的人也没有放过。

    欧阳锋说：“愁儿日后行事还是要小心，一个人毕竟势单力薄，以后有克儿在，还有我为他训养的万条毒蛇，想来也够用了。等你们在中原玩够了，就回西域去，那里才是我们的大本营。”

    欧阳克手里握着折扇，“既然出自道家，想必那些词句跟修道有关，叔叔不如参考些道家典籍来看，那些不通之处，也许就解得通了。”

    莫愁和欧阳克对视一眼，忽然心有灵犀，接口道：“是啊，道家典藏最多的就属全真教了。全真七子的收藏必定不少。”

    欧阳锋大喜，一拍桌子，“没错！”

    莫愁心里给全真教的道士们默哀片刻，义父是他们最忌惮的敌人，若是再火烧一次重阳宫，莫愁已经能想像到他们脸上那些茄子色了。

    欧阳克见叔叔难得高兴，心情也跟着轻松不少，他叔没什么嗜好，生活又自律，只一心追求顶级的武学的最强大力量。欧阳克当然知道他对九阴真经有多重视，做为一个对他既濡慕又崇敬的孝顺孩子，欧阳克是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助他达成心愿的。所以此刻他对莫愁真是又感激又喜欢，女孩乌溜溜的眼睛半弯着，心满意足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讨人喜欢。

    欧阳锋也是感慨良多，他当年收莫愁做女儿，不过举手之劳，怜她可怜罢了。她们古墓的规矩实在不近人情。没想到这小丫头给了他这么大一份大礼，心里必然给她重新定位。他慈爱地拍拍莫愁的肩，温声道：“好孩子，你的心意为父记着。”

    “孝敬长辈是我们做晚辈的本份，能博义父开怀我很知足了。”

    看来这条大腿是让她抱牢了，莫愁为自己的想法有些脸红，另两人只觉得脸皮太薄。

    欧阳克笑着解围道：“看到愁儿如此为叔叔着想，我都嫉妒了，”他说得模棱两可，也不说是嫉妒哪一个，“侄儿可不能让愁儿专美于前，这次请叔叔来，还有件好事，新得的药蛇已经养好了，可以享用。”他对着手下吩咐道：“拿进来。”

    郭靖黄蓉从燕京出来后，一路游玩，在汜水边遇见了老乞丐洪七公。黄蓉为了帮助郭靖，变着法子地做了美味菜肴，从好吃的洪七公那里哄学来绝世武功。

    这一日黄蓉正陪着满头大汗的郭靖练功，黄蓉为了让他坚持，再一次强调跟所谓‘五绝’之一的老前辈学武的好处。两人讨论起当今最富盛名的武功。

    黄蓉说起自家爹爹的绝学，更是眉飞色舞，骄傲道：“我爹爹历害着呢，最是惊才绝艳，只用两指这么一弹，‘咻’！就是独步武林的‘弹指神通’啦！”说着她甩着一粒石子演示，只是她功力不够，有形无神。

    “咦？”郭靖摸摸脑袋，怎么听起来这么眼熟啊，想了半响终于想起来了：“对了蓉儿，上次在赵王府里，我险些被沙通天啃死那次啊，就是有个天外飞来的石子这么‘咻’地一下，沙通天那恶人的鼻子都给打歪了，那力道可大了，速度也快，方位也刁钻使人避无可避。是那石子救了我一命。”

    黄蓉大惊地站起来：“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郭靖想了半天：“我忘了。”

    “哎呀，你笨死了，姓命攸关的大事都能忘！难道是我爹救了你？弹指神通，是我爹的独门武功啊！肯定是我爹爹救了你！只是他为什么避而不见呢？”想了一会儿突然‘扑哧’笑道：“他一定是知道蓉儿喜欢你，不舍得你死，才出手相救的，以后要教顺我爹，知不知道？”

    郭靖用力点头，蓉儿说的他都深信不疑。

    刚好路过，跟了女儿两天的黄老邪听到此，知道那人必是莫愁无疑，他从蒙古回来后，在燕京城门口，看到她画的标记，知道蓉儿南下，才跟了上来。

    得他弹指神通真传的只有她一人。黄药师对莫愁暗中相助女儿两人很是欣慰，不过看到郭靖那傻小子憨直而没有一点灵性的样子，很是纠结，搞不懂为什么自家聪明的女儿会喜欢笨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