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回答说姓耳东陈,单名就一个彬字。他又自谦道:“这名搁道上就是一无名小卒,你恐怕是从来都没听说过。但名声不响不代表我活不好,你可以问问齐少爷,我是怎么……”
我哥没让那警察把话说完,径直问他,你想要多少?这个多少当然是指钱,那警察眯了眯眼,像是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开这个价。他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听齐少爷的意思,你是想救个人出来。这里头的具体情况我还不清楚,但既然是救人,那便是以命赌命的活计。赌赢了我带着那人一起回来,赌输了,我们俩谁也回不来。这一条命我收你五十万,在道上,这个价算不上高。”我哥目光微敛,说如果我要你非赢不可呢?我一定要看着那人活着回来,这种,你收多少?那警察脸上泛起难色,说天下哪有什么赌局,是只赢不输的?你要这样说,恐怕不光是我,你找别人也没人敢接你的生意!他话里的意思已经是在推却了,我哥却执意追着他问:“你收多少肯干?”这时候包间门开了条缝,一个服务员探着个脑袋怯生生地问:“几位可以点菜了吗?”我哥顺着话音朝他看了一眼,淡淡地说你去问你们老板,我平常都点什么菜。让他照样上就行了,再把我存在这的酒拿上来。
那服务员答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等门关上以后,我哥唰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他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走向洗手间。我开始还以为他是内急,没想到他拉开洗手间的门,里面却是一条向下的楼梯。他简单地交代了几句缘由,说这间饭馆的老板是他的一个熟人。以往有不方便谈的事,他都会定到这儿来谈。这间店的老板也都知道该怎么招呼他,不可能派个他从来没见过的服务员上来,问我们要点什么菜。这点很不寻常,要是我哥没猜错的话,这间饭馆里原来的人,已经全部被换掉了。我哥接着说趁这些人还没对我们动手,我们得赶紧离开这!他说着便指着那条楼梯,叫我打头先下去。那警察听完我哥说的话,一拍大腿喊了声坏了!他说齐少爷买包烟这么长时间都不回来,会不会已经被人给截下了!
我哥紧皱着眉头,说了声那你们先走,我去找齐方。我拉住我哥说我也跟你去,多个人还多份力气。我哥冲我摇头,说现在越少人留在这儿越好,你先跟着陈彬走,找着齐方我会去找你们。我哥扭头又问陈彬,找到人之后,我们在哪儿碰面?陈彬说就现在这种状况,我估计在这城里头,打你们主意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要自己没安全的地方,那就等找到了齐少爷,带着他到宝城派出所来。我哥想都没想就说好,出包间门,消失在了楼道里。我和陈彬从洗手间楼梯下来,竟然下面还有一道小门。小门从里头上了锁,推开以后直通到后巷里。
陈彬对这一带很熟悉,带着我七弯八绕的,来到附近的一条繁华大街上。他所说的宝城派出所也就在附近,我们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便走到了地方。陈彬说就这么带我进去不合程序,让我把手伸出来,给我戴了副铐子。然后他押着我走进派出所,有人问到,便说是抓了个扒包的。我就这么一路被他押进了羁押室,关在一道铁栅栏后面。他叫我先在这等会儿,他去办手续,再去打听打听有没有饭馆那拨人的消息。
我那一中午都在羁押室待着,后来又关进来两个人,看样子都像是犯了事,警察在的时候,连个头都不敢抬。警察一走,那俩人就精神了。一个劲问我为什么进来,我说扒包,他们说巧了,大家同行!我心说谁他妈跟你同行!其中一个扒包的又问我:“你是被抓的现行?他们抓贼都得抓赃,你要不是现行,他们定不了你的罪!”另外一个也附和说就是就是,待会不管他们问什么,打死都不能认!一中午加一下午,他们俩几乎把扒包该注意的事项,都挨个给我教了一遍。陈彬来提我的时候,俩扒包的还跟我打招呼,说哥们等出去了再联系!陈彬瞄了我一眼,说行啊小子,看不出来你还挺有能耐。这么一会儿工夫,就跟俩贼混成哥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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