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够吓人的了,没想到更吓人的还在后头。那些尸体都跟我长一个样,我在看他们,他们也一样在看我。死人的眼珠子已经浑浊了,可还是让人觉得,他们好像临死之前,都想拼命弄清楚一件事。是一件什么事呢?总不会是跟我跑到这来有什么关系吧?我没敢再细看,盯着死人就已经够不礼貌的了,更何况还是盯着死了的自己。
此地不宜久留,有了这么个念头,我马上就想从原路回去找我哥他们。这时候我却发现,我下边这一双腿,好像有点走不动路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附近压根就没有彼岸花,也不可能从哪儿冒出花根来缠住我。或者我只是单纯的累了,一路狂奔到这儿,又喊又叫又是惊吓的,不累那才叫怪了。我于是想先找块地方歇一会儿再走,坐下没多久,就被身边的死尸们瞧得我脊背发凉。他们那眼神可真是太瘆人了,简直像是一条条毛毛虫,在我身上不停地爬。鬼使神差的,我竟然伸手摸了一把离我最近的尸体。我本意是想把他那双眼皮子盖上,却不想这一摸,竟意外地发现他不像是死人,倒像是一大个人形的棉花枕头。那肉摸起来软不拉几的,别说,摸完还有点上瘾的感觉。我把刚才的顾忌一下都抛在脑后了,转眼又换了一具尸体,照方才那样又摸了一下。
他们的手感都是一致的,我也是在摸完第二下之后,才意识到我这么做好像有点变态。我克制着往后挪了挪,奈何这儿到处都是这种尸体,躲也躲不了多远。我又克制着不往外伸手,想把这口气喘匀了,马上就得走。喘气的时候无事可做,我回想着尸体身上那种软乎乎的感觉,在自己手臂上也试了一下。这一试可不得了了,我竟然也有着和死尸一模一样的手感!我半是吃惊半是怀疑,心里忍不住在想,我不是在做梦吧?瞎跑跑来这么个地方,看见一大片长得和我一样的尸体,这些就够离奇的了,现在还加上一条,我和那些尸体一样,摸起来都不像是人。那这一定就是在做梦,否则的话,哪有什么合理的解释能说明这一切?
梦境可是没办法轻易离开的,我得醒过来,不能一直在这弄不清名堂的鬼地方耗着。我想了想,最终选择了一种最为简单粗暴的唤醒方式。说起来这种方式我也是第一次用,扬起手便给了自己一巴掌。巴掌心结结实实打在了脸上,可我却一点都没觉出疼来。我以为是打得还不够重,狠下心去卯足了劲,又再来了一个巴掌。结果第一次劲是足够大了,那一巴掌下去,我甚至都被自己刮得翻倒在了地上。可我依然不会疼,手掌挨着脸颊,也就跟拍在枕头上的感觉差不多。这次倒下之后我就再没能爬起来,因为我发现,单纯几个刮耳光的动作,便已经把我浑身的力气都耗光了。我侧身躺着动弹不得,靠近我身边的几具尸体,却全都呈现出俯卧的姿态。他们的脸大都只露出来一半,眼神涣散,脸上的表情清一色的都是挣扎和疑问。他们究竟想弄清楚什么?这是我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想到这么个问题。接下来我很快便意识到,我也正走向和他们一样的结局。我身体动不了眼睛也花了,鼻腔里进气短出气长。最后一口气长出之后,我好像听见,一个咆哮声正在飞快地靠近……
我朝咆哮声发出的地方看过去,那是一条巴掌宽的石缝。法阵周围阴阳八文的变化已经停止,尖顶石柱上绽开了这道石缝,其他也什么事都没再发生。我正在奇怪这意味着什么,听那石缝里传来的咆哮声,怎么总感觉有点耳熟。我越是投入精神去听,越觉得除了那声音之外,周围的一切好像都不存在了。我没法克制自己迈开腿,就想跟着那声音,去一个什么地方。这时候我哥突然从后边抓住了我的头,什么也没说,按着我便往那尖顶石柱上撞了过去。我压根没反应过来,只是象征性地挥动着两只手,一点有意义的抵抗都没有。我哥也不是跟我闹着玩的,这一撞,直撞得我脑壳里嗡的一声。我看着鲜血从离眼睛很近的地方迸出来,顷刻间便把视线染得通红。 我的哥哥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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