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海浪,人格与记忆的催化剂

的波涛。”

    真是麻烦的家伙呢，大海的波浪怎么可能在这样的水池之中被体现出来。明明已经说了不是大海，难道她就不能知足地享受自己已经拥有的东西吗。

    “大水池的滑梯实在是太刺激了，难道那就是这座水上公园最有趣的设施了吗？”

    “不不，游乐区那边还有可以制造波浪的机器呢。坐在游泳圈里漂浮在带有浪波的水面上就如同在惊涛骇浪之中驾驭一叶扁舟呢。”

    偶然之间我听到了从路旁经过的几个七八岁小孩之间的对话，游泳池的游乐区那边似乎有什么特别的游乐设施可以制造波浪。既然都已经来到这里，只要夏尔能够高兴，再多走几步也无妨。在穿越了中间地带来到了这座游泳馆的另一半边以后，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各式各样的戏水池。而引起了我特别注意的，则是靠近建筑物边缘的一座拥有着弯曲而狭长线条的特别水池。这个宽度刚好够两个人并行的狭长水池末端是一块下半部分末进水中的铁板，随着被特别护栏保护起来的机械将安装在水渠上的铁板向前推动，一股略有高度的波浪随着铁板的推行从平静的水面上产生。而每当那块制造波浪的铁板回到了原有的位置以后，它再一次以极快地速度推动着平静的水面从而产生新的波浪。

    “海。。这就是真正的海吗。”夏尔像个六七岁的小孩一样迫不及待地跳进了这个水池之中，从水中浮上来的她展开了自己的双臂浮在了水面上迎接正在渐渐接近的下一波人造海浪。随着这个大概有半米高的‘海浪’从夏尔的跟前穿越而过，她的身体随着波浪一上一下地漂浮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

    平时从来没有在我跟前表露出任何感情的夏尔随着波浪的荡漾而放声大笑了起来。尽管她本身只是一个基于旦而被制造出来的克隆体，然而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期待过久而产生了错觉，夏尔随着海浪冲击而来时所露出的笑容给我带来了与旦完全不同的感受。如果说旦的笑容有一种前辈对于后人的期待感，那么夏尔脸上的灿烂则更像是自己精心养护的植物最终绽放花朵时的鲜艳花朵时的模样。不知为何，感动这种心情头一次从我的内心深处涌流了出来。

    “洪锐金，你也下来试一试？”在最初的兴头过后，夏尔游到了水渠边缘朝着我喊道：“这可是真正的海浪哦，在没有大海的地方享受到这样的知觉冲击，难道你就不想一起来体验一下吗？”

    虽然并不是特别情愿，然而夏尔的目光里充满着对于我的期待让我不忍心在这样的时刻拒绝她的请求。放下了手中的饮料以后，我走到了水池跟前直接跳了进去，然而直到进入水池以后我才意识到这条其貌不扬的小水渠出乎意料地深，直接潜入了水中的我以为这条水渠只有一个小孩的身高，然而当我触碰到了水池的底端以后再向水面张望的时候，透过冰冷泳池水照射到我眼中的室内灯光已经非常微弱。

    虽然一切都很正常，但是不知为何泳池中的水给我提供的浮力却让我拥有了特别奇怪的感觉。因为觉得自己憋的这口气已经不太够用，所以我在触底以后开始慢慢地朝着水面上浮。然而当我越来越接近水面的时候，上方所发出的光芒开始变得越来越黯淡。不仅仅是光线渐渐地衰退，就连透过水面折射进来光芒的颜色也开始从淡黄色变成了微弱的橘红色。这样的情景，不由得让我回想起了那场如同噩梦一般的景象。

    浮出了略带冰凉的水面，迎面吹来的是带着炽热的海风。而浮现在我眼前的不再是水上乐园，被从天而降熔岩变成一片火海的高楼正在不远处的岸上一座接着一座倒塌。而从空中坠落的橘红色溶浆流入大海滋滋作响的同时，让与之接触的海水沸腾起来变成雾气漂浮在天空像遮羞布一样将如同地狱一般的市区变得朦朦胧胧。

    是的，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这是我自从那次事件以后头一次体验到浸入水中的触感。正因为我内心深处的雾霾尚未散去，在如此猛烈地精神刺激下，我产生了与现世截然不同的幻觉。

    。。。

    迷迷糊糊之中我本能地想呼吸空气，然而当我打算那么做的时候却察觉到自己的鼻子不知被什么东西捏住而无法呼吸。然而与此同时自己的嘴唇不知为何出现了一种被温暖而又柔软的东西堵住的感觉，这样一来人类能够用来进行呼吸的所有器官我全部都无法使用，而身体已经虚弱到连眼睛都无法睁开的我却完全无法掌控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呼—

    一股温暖的气体在这时突然通过我的口腔冲了进来，不仅迅速而且量超大。这股来历不明的气体几乎将我的整个胸部都扩展了开来，而在那以后我又感觉到自己的胸口被什么带有温度但是硬硬的东西给反复不断地按压。因为停留在肺部的气体加上非常疼痛的按压。我的意识变得渐渐清晰起来，然而当我睁开眼睛拼命从地上做起来以后，自己那不争气的胃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开始将里面所有的东西一股脑的往外挤压。

    “喂，你没事吧？”

    “我看看。。”在恢复了意识以后，我才注意到自己的周围全都是正在围观着我的人。在停止了激烈的呕吐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在跳进水池的时候因为心理问题而导致精神失常进而因为溺水晕厥了过去。在挪动了一下自己的四肢以后我又做了一口深呼吸，确认自己的身体没有问题的情况下，我告诉正站在自己眼前正在拨打急救电话的人用不着担心我的状况：“姑且算是没事了，谢谢你们的帮助。”

    “因为你的朋友拥有抢救知识才在最关键的时刻把你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要是没有她的话，你的命运或许就截然不同了。”站在一旁的安全员在见到我好转以后也松了口气，他朝着我的身后看去：“真是个镇定而机智的女孩呢。”

    “洪锐金，你怎么在只有一米深的水沟里溺水？难道不会游泳吗？”站在我身后的夏尔语气显得非常平静，或许是因为我的突发状况，刚才还在水渠里欢笑的她变回了如同机器人一般的模样：“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你回去以后稍微休息一下，我们就得开始准备以后的行程了。”

    。。。

    “在你那么高兴的时候，我却把这一切都搞砸了，想必你还没有体验够海浪的感觉，这次游玩便因为我的失态而告吹了吧。”在返回住所的公交车上，我和夏尔一前一后占了两排座位。本来身为上司的我习惯于坐在前面，但是因为今天的事情我总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夏尔：“今天回去以后你自己安排时间吧，行李的话我会替你收拾的。”

    “很开。。心，今天体验到了大海以后我非常高兴。”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一直没有透露出感情的夏尔是因为我的突发事件而变得闷闷不乐。然而随着我用一句话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夏尔的反应才让我意识到自己对她存在着误会。直到这个时候夏尔才意识到我以为她不高兴，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以后走到了后排与我并排相坐：“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你能带我去看看真正的大海吗？”

    “维新会的据点不知道究竟在什么地方，说不准我们马上要前往的地方就能够看见大海呢。”我握住了夏尔的手，朝着客车窗户的外面看去，我才意识到今天的夕阳格外美丽：“话说回来，当时心脏按压和人工呼吸是你给我做的吗？”

    “嗯，当时我判断现场除了我以外没有人愿意为你做到那一步。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我便开始执行紧急抢救。”夏尔似乎不知道男女之间嘴对嘴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她依然保持着那平淡如清水一般的表情静静地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客车前方的道路：“虽然已经学习了对于武执而言必要的知识，但是我却无法用它们来理解这个世界。那么收拾行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想在空余的时间内，看更多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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