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名的监狱,这个监狱之所以有名是因为能关在里面的全是重刑犯或死刑犯,我的心猛然一跳,无数的猜测涌向大脑,他的朋友?他的朋友怎么会在那里!是犯了什么事吗?怪不得他现在一副要杀人的模样,这是我第二次看见他如此可怕的样子,第一次是在丽江的酒吧,我一句话也不敢和他说。
我怕他着急一路上车子开得很快,他始终把他那边的窗户透着条缝不停得猛抽着烟,开到半路我终于忍不住把窗户关了起来。
“你最好还是不要吹风了,上次的伤多少还是有影响的。”
他冷笑出声:“最坏的影响就是把我这条命拿去,也早该拿去了!”
我不知道方彦为什么会说出如此自暴自弃的话,却在听到他这句话后十分恼怒:“拿去后你的亲人怎么办?你的员工怎么办?”
他冷哼:“怎么办?这个问题问得真好,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是怎么办的?没有我你照样结婚生女,照样可以重新过你的日子。”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凭什么不能结婚生女,凭什么像个棋子一样被你推给别的男人!”想到昨晚的事我依然气急面红耳赤的质问着他,浑身的血液都翻腾起来,脚下猛地踩下油门,明明今天早上已经把自己的情绪安抚了下来,明明再见到他时已经恢复得能应对自如!可为什么,为什么他轻易的一句话就能再次把我全身的细胞点燃!
拐过一个山坡正好对面来了一辆车,会车时我弯子拐得太急差点就撞了正着我猛地踩下刹车身子往前一倾差点撞到方向盘被安全带死死拉住。
“下来!”方彦狠狠的说道出了副驾驶绕到我这边把车门一开,我已经被吓傻了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方彦身子探了进了按下安全带把我从驾驶室拖了出来,我猛地甩开他的手,我的举动大概把他惹火了,他一把把我抵在车身上吼道:“温蓝蓝,你他妈发什么疯!我的命是不值钱,但你知不知道你的命是多少人换来的!”
我的大脑嗡嗡的响着,什么叫我的命是多少人换来的,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到底在说什么,我怔怔的望着他,他却硬生生的把我塞进副驾驶,自己坐进驾驶室一踩油门冲出好远。
车子停在那座监狱,我们去了探监的地方,方彦报了个名字,那人叫文刚,不一会一个壮硕的光头男人被领了出来,他的手上和脚上都套着铁链,这种样子多半是死刑犯了!
我和方彦坐在他的对面,方彦的表情始终绷着定定的看着文刚,然而文刚脸上的笑却给我一种看破人事的错觉,他低低的说着:“你不该来的。”
方彦的手在桌子上握成了拳头:“兄弟,我对不住你!”
在方彦说完这句话后文刚的笑容僵在脸上随后再也忍不住落泪,一边摇头一边用拷着铁链的手去擦拭:“日子定在下个月8号,是个好日子,小时候我们一起打台球我就总跟你死磕黑老8,现在真是死在这个数字上了...”
从我苏醒后认识方彦已经一年了,他从来都是心思比较深给人看去没什么波澜的人,纵使那次受了如此重得伤他依然吭都没有吭一声!
可此时的他却也红了眼眶,伸手替文刚拭了泪,那一幕,属于男人之间沉默的情感深深触动了我,看着他们两好似在我面前还原了那共同成长的岁月和坚毅的情谊,从此,天各一方永生不得相见,我也在旁被这种生离死别感染着眼眶湿润。
文刚侧头看见我时脸上出现了释然的表情,我忽然意识到他认识我,而我原先也该是认识他的。
“也值了,不是吗?”他对方彦说,方彦低着头一拳砸在桌子上。
文刚拍拍他的手背:“不要觉得对不起我,起码以我一人的命弄垮一个洪全门,过瘾!”
文刚笑得癫狂而张扬,我第一次在一个死刑犯的脸上看到了如此自豪的神情,就好像他的面前并不是断头台而是人生辉煌的终点。
方彦忽然牵起我放在腿上的手,他的大手强劲而有力紧紧攥着我也同时牢牢牵绊了我的心。
文刚看了看我们由衷的露出微笑:“你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可我快死了才明白一个道理,活在当下!想要的就不能放过!”
方彦的手再次紧了紧,我侧眸看他,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他的,没有人能分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