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裂痕,然后轰然倒塌。接着一道惊雷在我体内炸响,将我炸得粉身碎骨,灰烬撒满了整个天空。
嗷!
狼一样的狂嚎从我的喉咙里迸出,体内郁积的酒精全都变成锋利的尖刀,然后飞速旋转,但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我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意识突然停止,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三天后,安阴市长安公墓殡仪馆白鹤厅,哀伤有如天上的铅云一样沉甸甸地挂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安阴市主要领导以及市局所有领导参加了小萱的追悼会,但小萱的遗体因为没有头部,所以不能像其他烈士那样覆盖国旗躺在鲜花之中,她静静地躺在黑色的棺匣里,没有人能再打扰她,也没有人能再伤害她。
我有如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行尸走肉一般站在那里。从头至尾,我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也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我只是孤独地站在那里,静静地陪伴在小萱的身边,听着她娇巧地叫着我师兄,然后在梦境之中和她一起四处畅游。
自从游巧林罪名确立之后,我也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再次穿上了*,但是我却忘记了意义所在。从前我认为当警察就是除暴安良,可是现在我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不能保护,我还能做什么呢?
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间,我坐在办公室里,胡子像杂草一样,嘴里还喷着昨夜宿醉的残留酒气。青雾缭绕之中,手里的烟都快要燃到指头上了,可是我却仍然呆呆地看着窗外,好像那里会突然变出一道门,门打开之后小萱就会从里面走出来。
本来办公室是严禁抽烟的,至少不准把这里搞得乌烟瘴气,可是现在我旁边的垃圾桶已经有二十几根烟头,都是今天一上午抽的。室内的空气早就可以呛晕一打蚊子,但是却没有人管我,就连张杰威这个以严格著称的组长都不闻不问,任由我继续做着蚊虫清理工。
他们都知道,小萱的死对我而言就好像是天塌了,所以在我自己没有把这片天撑起来的时候,他们准备完全无视我的坠落。但我却不知道一个人的人生最重要的是未来,依旧躲在过去的阴影下醉生梦死。
这时,张杰威端着一杯茶走了过来,他还是像从前那样不动声色,让人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我也不想知道。
“咝”,烟头已经烧着了指节,但我却浑然不知,疼痛感顺着神经猛刺我的中枢,我的手条件反射地胡乱甩了一下,烟头没有方向的在空中划出一条闪亮的长弧,然后准确地落在了张杰威的茶杯里,发出滋的一声。烟头熄灭了,吸满了水分,像是一条肿胀的黄虫,恶心地飘浮在茶杯里,一头还散发着黑白色的碎尘。
原以为一直无视我的小挫、高建宁还有冯思琰,突然都抬起了头,但是却没有看我,而是看向张杰威,并且眼神里都透着一种相同的请求。
张杰威却好像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茶杯里多了一条黄虫,他的脸像山的背面一样,任何人的目光都照射不到,他继续以正规的警步一路向前,走进小办公室,啪的一下将小玻璃门给关上了,然后就听见一阵哗哗的倒水声。
如果在以前,这种事情一定会让我大为兴奋,但是现在却对我一点刺激都没有,跟没发生一样。因为那根烟头从一离开我的指头之后,它的命运以及相关者的命运都与我无关,我仅仅只在乎它烧着了我的手。
我变得自私了,无情了,再不像以前那样热心肠,我甚至有一种愤世嫉俗的恶念,对所有的一切都有一种厌恶,并且想逃之夭夭,远离一切,成为世上最孤独的那一个。
外面的三个人回头看了看我,赶紧又低下头去,像是多看一眼就会引起火山爆发。
其实我不是一座火山,而是一座冰山,他们是怕自己的目光被冰冻在我的身上再也离不开,所以才不敢看我。
浑浑噩噩之际,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我依然如故,没有半点反应,但是小挫却猴子般敏捷地跳过两张桌子,一下拿起了电话,然后道:“您好,这里是市局特务办,请问您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