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坐到餐厅里柔软的椅子上,由衣也未消停她烦躁的情绪。
只能说,沢田纲吉果然不愧是沢田纲吉,非常清楚由衣的软肋和吃软不吃硬。在昨晚明显看出纳兹更能博得由衣的同情与心软后,今天出现在由衣面前的沢田纲吉明智的以半撒娇半服软的态度让由衣完全狠不下心。
这家餐厅是由衣以前和沢田纲吉约会时常来的地方,只要来这里,由衣都会点她最喜欢的特色五分熟牛排。两年多未来到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由衣反应了会后,才察觉出店内的装潢较以往变动了些许。
想想也是,毕竟两年多的时间过去了,店面会迎合人们的喜好改变,人心更是如此。
在沢田纲吉看不到的地方低垂下眼,由衣轻到极致的叹了口气。一旁的沢田纲吉默不作声的点餐后若有所感的细细打量了下眼前明显睡眠不足的由衣,一抹苦笑缓缓扬起。
一点点的步步紧逼,沢田纲吉也是迫不得已。
即使知道只要细细的查看由衣的脸便能发现易容的痕迹,不到万不得已,沢田纲吉也不想步步紧逼至由衣如此。就算对由衣默不作声独自离开两年多,再度出现还装傻的行为很生气,可沢田纲吉无论如何对由衣都做不出过分的事情。
唯独有不停的在由衣面前打晃,再度强烈的唤醒由衣隐藏在内心深处对他的感情才行。一直以来做事特立独行,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沢田纲吉头一次略带有优柔寡断的做一件事。好友山本武在知道事情的始末后,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这也是为了达成目的的下下策,哪怕会进展的很不顺利,只要结果成功,沢田纲吉也愿意慢慢的磨下去。九代目在一年半以前已经完全苏醒,可每当沢田纲吉去看望他的时候,九代目总是对奥利弗先生的事闭口不提。不知道因为什么其他原因,九代目在听到沢田纲吉阐述的原委后,脸上有着无法掩饰的愧疚与痛心。
也许是心理作用,一直牢牢带在胸口的吊坠在这一刻好似迸发出炽热的火焰。骨节分明的大手不经意间按了按灼的发痛的胸口,在由衣疑惑的看过来后,沢田纲吉笑了笑,暖棕色的眼眸仿佛承载着傍晚的天空,澄澈而温暖。
“怎么了吗,拉维娜,突然愣愣的看着我?!”
“我才没有愣愣的看着沢田先生呢……”不自然的撇过头,由衣轻声喃喃,“沢田先生还真是霸道呢,就这么擅作主张的替我点餐。”
无论是说话还是行为,沢田纲吉对由衣的态度明显过于亲昵。明明是昨晚刚认识的,沢田纲吉却如此迅速的称呼她从拉维娜小姐转为了拉维娜,这让由衣有点不适应。
如果放在两年多前无忧无虑的日子,由衣肯定会忍不住把枕头砸在沢田纲吉的脸上并大喊请纲吉维护好翩翩公子形象之类的话吧……
“抱歉,真是失礼。不过自刚才拉维娜就一直在走神,我还以为拉维娜默认让我为你点餐。”话正说着,服务员刚好将冰过的红酒轻手轻脚的放在铺有浅色印花图案的餐布上,“这牌子的红酒味道很好,我想,拉维娜会喜欢。”
“对不起,我对大中午喝红酒没什么兴趣。”完全对眼前的红酒毫不在意,由衣忍不住皱了皱眉,“沢田先生,我能不能问您个问题。”
“如果是拉维娜的话,任何问题我都愿意回答。”
装作没听到由衣的前半句话,沢田纲吉将装有适量酒量的红酒推到由衣的手边。修长的手指抓住杯壁,在轻轻的力道作用下,色泽浓厚的红酒缓缓的在杯壁上旋转,开成一朵花。
“沢田先生,您为什么对我如此执着?!我到底哪里吸引到您?!说实话,您的做法不会让我感到感动或开心,只会让我困扰而已。”紧锁的眉宇完全的暴露出由衣的情绪,“沢田先生,您身为大家族的首领,比我漂亮,比我身材好,比我学历高,比我善解人意,个性体贴的人比比皆是,为何您非要纠缠我一人?!”
恍惚间,此时的由衣好似和两年多前只知道天真烂漫微笑的由衣完全贴合在一起。这一刻,由衣突然很想剖开沢田纲吉的内心,看看这位年轻的教父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以前的由衣终归还是太过于天真,对这个世界抱着过于乐观、善意的心。可自打在白兰的帮助下逐渐了解了里世界的黑暗,由衣一直在奇怪一件事,如此平凡的她当时到底为什么会得到沢田纲吉的注视。
乱想时,大脑会不自觉的往不好的方向发展。这个问题好似与母亲中岛绫川给出的答案如此贴近,浅褐色的眼眸深邃到望不见底,与由衣面对面的沢田纲吉怔了怔,忽的收起了一直以来过于耀眼的微笑,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大概只是因为你是拉维娜吧,我单纯的喜欢着你,纯粹而直白。”两年多的时间未见,沢田纲吉明白,看似跟以往相比坚强不少的由衣只是将那份脆弱深深的埋藏在心里,“那我也想问问拉维娜,为什么如此抗拒我的靠近,我们不是刚认识不久吗?!莫非拉维娜这么快对我产生了抵触心理?!”
“沢田先生您也知道我们刚认识不久啊……刚认识不久就这么热情是个人都会受不了。请沢田先生不要把我和普通的意大利女性相提并论,我的骨子里还是很保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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