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确实如她所说,当天晚上就开始了为康熙缝制手套的工作,因为之前有想做鸭绒衣服、鸭绒被的打算,所以府里还是很存了一些鸭绒的,从而也省去了杀鸭取毛清洗晾晒的工序,直接就可以开始进入缝制内胆和填绒,只是有一个问题比较棘手,那就是太太不知道康熙的手有多大,问马尔汉当然也不清楚,最后还是兰静因为被康熙牵过手,比较着马尔汉的手大概描述了下,虽然太太还是很存疑虑,但终究也只能按照这个标准来进行了。
因为是给皇上做手套,太太的心情是激动的,情绪堪与打了兴奋剂相媲美,所以一个晚上都没睡着,她的工作也连夜做完了,而她这一个晚上也并不只是做了一副手套,而是做了十几二十个,虽然每一个都是精挑细做的,但总是让她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放弃了重做,最后总算有几个达到了她心目中完美的程度。
而到了第二天,就是兰静的难日了,因为外部的缝制工作是需要她来的,而在这个时候太太对她的女红技术是极为不满意的,所以就让她先在其他的布料上练习,再用她淘汰下来的手套上试验,一定要达到她满意的水平,才能往她挑选出来那几个上动针。于是等马尔汉下差回家之后,看到的就是兰静熬红的眼睛和被针扎成了筛子眼的手指头,自然还有太太恨铁不成钢的焦急与颓废。
马尔汉一边吩咐人赶紧去取药膏来,一边抱着委屈的象个小媳妇的兰静安慰着,然后又对太太叹了口气说道,“你啊,我知道你是怕手套做差了,会惹恼了皇上,可是你也要想一想,小七才多大?要是做的太好了,皇上岂不是会疑心咱们做假?你一向聪明,怎么偏在这个上面就犯了糊涂呢?”
“是啊,妾身真是糊涂了。”太太这一整天神经绷得太紧了,听马尔汉这么一说,也反应过来了,泄了气坐到炕边,“那让小七就这么缝吧。”
“还是等明天吧,”马尔汉摇了摇头,“你看小七的手都扎成这样了,就这么缝怕也出不来好样子,虽然咱们不想让皇上犯疑,但也不能弄得太不象样,倒显得咱们家教女不当,小七的手艺才这般的粗浅。”
“都怨妾身不好,也不知道是起了什么邪性了?”太太有些懊恼的说道,又移身马尔汉旁边,“来,小七,让额娘看看,”拉过兰静的手查看着,看到上面一个一个的红点,心疼的接过丫环送进来的药膏,一边亲自给她上着药,一边又柔声问道,“还疼吗?”
“不,不疼了。”兰静今天可是挨了太太不少的训斥,所以心里明白太太的心思,但面上却还是要做出一副略微带些害怕的神情。
“是额娘不好,”太太就着马尔汉的怀抱抚了抚兰静的小脸,“额娘不该这么逼小七的。”
“是小七太笨了。”兰静低着头,拿着太太今天说她最多的话来表示惭愧。
“不,小七不笨,”太太连忙摇着头说道,“小七是最聪明的,是额娘不好,额娘太着急了,好了,药上好了,小七先歇着吧。”
“皇上的手套......”兰静看向炕上的那一堆东西。
“不缝了,等小七手好了再说。”太太坚定的说道。
其实兰静的手指伤处虽然多,但扎的都不深,再加了又上了药,到第二天就基本没什么事了,这回太太总算是不那么焦燥了,要求也不那么高了,只试验了一回,再返工了一回就宣布可以了,从而也让兰静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但也还是暗下决定,近两年之内是绝不要再做手套了,否则非产生心理阴影不可。
不知道马尔汉是通过什么途径将手套送进宫里的,以他的官职怕未见得有资格直接申请面圣,虽然有皇上的口头旨意,但毕竟是口头的,所以据兰静想,估计应该是拜托了哪位大人帮的忙,但愿不要是索额图,虽然兰静不记得索额图是什么时候倒的台,但既然明珠已经被打压下去了,那他的好日子想来也剩不了多少了。
只是手套虽然递上去了,却并没有什么回音,也没再换回什么赏赐,不由得让兰静有些失望,觉得康熙实在是过于小气,很是对不起自己手指头上挨的那些针眼,当然马尔汉对此是没有任何的怨言的,因为虽然他没回答兰静关于官是儿子还是女儿的问题,但却是真的又升了,成了从四品的官员:翰林院侍讲学士,而兰静的三叔玛库,则是升为了驻防八旗的副都统,二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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