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静觉得赫舍里氏话中所说的定下来的事儿,应该指的是伊都立和六姑娘的婚期,这本来就是她今天过府来的主要目的,只是自己去熬药已经了有些时候了,而这边却才商量妥当,用时似乎是长了一些,但想到这毕竟是事关两家孩子的终身大事,谨慎些、多考虑些也是正常的,还好现在她们已经谈妥了,那自己进来送药,也就不至于显得有失礼数了。
太太接过药碗去,一饮而尽,虽说这些日子每天都在喝,可还是苦得紧皱起了眉头,兰静忙从丫环手中接过清水递上给太太漱口,这个药还有个特性,就是用后不能吃糖或蜜饯等物来解药味。
等丫环们将药碗、水盂等物撤下之后,赫舍里氏笑着对太太说道,“兆佳夫人有如此孝顺的女儿,真是好福气啊。”
“我这个女儿确实是好的,”太太也笑着看向兰静,“自小到大,就没怎么用我操过心,不只是能承欢膝下,也让我省了不少事儿。”
“额娘,伊尔根觉罗夫人不过是说句客套话,您倒是老实不客气起来了,其实谁家的女儿不是这样呢?”兰静虽然心下有些奇怪太太怎么会自夸起来,但面上却是一派落落大方,然后又笑着准备告退出去,“厨下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请伊尔根觉罗夫人稍坐,兰静再过去看看。”
“不忙,”赫舍里氏出言相拦道,“兰静,我也跟着你额娘叫你兰静吧,我一见着你,就觉得喜欢,你且不忙走,留下来说说话吧。”
兰静没马上表态,而是看向太太,太太笑着对她点了点头,“既然伊尔根觉罗夫人发话了,你就留下来吧,厨下那边,兰淑已经过去了。”
六姑娘到厨下去的事儿,兰静之前在熬药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兆佳氏府中的厨房,尤其是太太院子里的厨房,一向都是由兰静负责管理的,六姑娘一过去,就有人来向她禀报了,兰静想着今天的客人是六姑娘未来的婆婆,她想要表现表现也是人之常情,于是就告诉那边,能配合的就尽量配合六姑娘,但是六姑娘所做的菜式和用料要及时报由自己知道,倒不是说她要监视六姑娘,而是要防备她所做的菜和自己之前吩咐下去的菜式有什么相克之处。
事实证明,兰静的这个话还真是没白吩咐,六姑娘要做的菜虽然在精不在多,但就在这为数不多的几个菜里,却有一道的材料与厨下之前准备的菜式相冲上了,虽然并不是什么要紧的相克,但总还是会多少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兰静听说之后,并没有让人去打扰六姑娘,只是另想了一道菜式让厨下换过。
六姑娘在厨下忙着,而赫舍里氏却开始很有兴致的跟兰静聊起天来,“我听说你也是个爱读书的,只不知道你对什么书比较感兴趣?”
“在夫人面前,兰静可不敢妄称自己爱读书,”兰静微笑着说道,“兰静不过是闲着没事儿时看些个,也不拘是什么,觉得差不多能看进去的,就胡乱的翻上一翻,翻过了,也就算了,并没有记得多少,都说是囫囵吞枣,兰静吞下去的,怕是连枣核都够不上的。”
“没想到你这孩子说话也这么风趣,”赫舍里氏笑了起来,“不管吞下去的是枣也罢,枣核也罢,总是进去东西了,这样书也就没有白看,只是女四书却是需要细细研读,不能这般囫囵吞枣的。”
赫舍里氏对兰静来说是长辈,听着她的话里有劝诫之意,兰静忙站起身来,肃手说道,“夫人说的是,兰静的额娘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在兰静初学认字的时候,就在兰静的房里备下了女四书,并将其对女子的重要性告诉了兰静,兰静虽然性情有些散漫,对额娘的话却不敢轻忽,这女四书,兰静虽不能说是倒背如流,但也是细细读过的。”
女四书,指的是东汉班昭所作的《女诫》、明成祖的徐皇后所著的《内训》、唐朝女学士宋若莘撰著的《女论语》,以及明末儒学者王相之母刘氏所作的《女范捷录》,其中心思想就是那些男尊女卑、三从四德之类的东西,兰静虽然说要适应这个社会,但她好歹也是接受了民主教育的现代女姓,自然是不可能按照那里面的内容来要求自己。
不过兰静也没有对赫舍里氏撒谎,这女四书,她确实是细细看过的,虽然初看的时候,她经常会因为看得气闷而直接扔到一边,但最终还是会捡起来,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去,能不能做到是一回事,但对其中的内容还是要有所了解的,毕竟它们是这个时代女子最基本的教材,总不能在别人说起的时候,自己却显得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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