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白用他的人格担保,绊倒小偷的藤蔓真的用整个身体向他传递了一种“哎哟人家好羞涩呢”的情绪。
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不科学了。
正在这时,整个脸埋进大地母亲坚硬怀抱的小偷蠕动了一下,喷出一嘴混含着鲜血的泥土。他顽强地站了起来,试图继续逃跑。言白为他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震撼了。他感动地一脚踢到小偷的膝盖弯处,让这位仁兄再次以脸朝下的方式扑到在地。
“啧啧,这个小偷上辈子估计也是毁灭了世界,这么倒霉碰到了你。”懒洋洋的女声从旁边一棵树后传来,是林青。她背靠着一棵樟树,头发因为刚才的奔跑又散开,几缕长发落到眼前。她用手指向后梳去,同情地瞥了眼小偷,刚刚追小偷时的干劲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又像是没骨头般快要原地瘫下去睡着了。
言白拎着小偷的后衣领就轻松地将一个成年男子单手拎起,他看着林青肯定道:“刚才那个藤蔓是你招出来的。”
林青眨眨眼,抓了抓头发:“你看错了,我才没有什么超能力呢,那个藤蔓也绝对不是我家小青哦,你一定是眼花了。”就在她说话时,一条嫩绿的藤蔓从她身后的樟树上攀下来,像是一条有自我意识的蛇绕到林青肩膀上,和她举起的手对了对。
林青一下就笑了起来,欢天喜地地用手指蹭了蹭藤蔓顶端的两片叶子:“乖,做的不错。”
言白皱眉:“目的?”
林青放下手□□裤兜,含笑着凝视他:“我觉得我们是同一类人。”那条藤蔓在她肩膀上挥舞着头顶的两片嫩叶舞来舞去。
把小偷交给追来的失主和其他人,言白跟着林青七绕八绕来到一处凉亭下。这里离南山寺有些距离所有游人很少。周围是一片竹林环绕,亭子正前方有一正方形,显然是人工所凿水池,从池壁的痕迹看有些年头了。池中间竖立着一块巨石,上面用红字写有“铸剑池”三字。
言白知道这是南山寺旁的一个小景点,号称是春秋时代的一位铸剑大师留下来的,大概也是为了吸引游客弄出来的噱头。
“不是哦,铸剑池是真的,铸剑大师也是真的,只不过这里的池子是假的就是了。”林青站到言白身旁,和他一起看着阳光下泛着金光的池水。
“同一类是什么意思?”言白等了等,但见林青说了那句话后就再无下文,忍不住追问。
“这些都是竹子们告诉我的。”林青瞥了眼他,拇指翘起向后一指竹林,“我的这些能力都是在梦境里获得的。”
“梦境。”言白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然后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如果你是问导致这些梦境的根本原因的话,我并不知道。还是说你有什么猜测吗?”
言白就把那场电影和电影后的对话告诉了她。
林青若有所思:“所以你认为就是由于你和朋友的关于不同种族能否共同幸福的聊天引起。我觉得听上去还蛮有道理的,不过我给不了你参考答案。老实说,不同你这好歹算是有迹可循的原因,我的梦境穿越毫无征兆。在我20岁生日那天莫名其妙就开始了。当然我称其为梦境穿越是有原因的。”
林青走到凉亭一角坐下,那条神出鬼没的藤蔓不知何时又沿着亭柱旋转而上,凑到林青脸颊边。林青看着它发了会呆,才继续道:“开始我以为那些不过都是梦。梦嘛都是稀奇古怪的,所以在梦里我体验一段不一样的人生也挺有趣。但是渐渐地我意识到不对劲。做一两次这种梦可以看做是偶然,连续四五次可以说是巧合,但这样持续一年半载就不是开玩笑的了。我甚至有段时间觉得我在现实世界的生活才是个梦。哈哈你的表情有点可怕啊少年。”
她说着说着见言白面色沉重竟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言白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还能这么轻松:“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你就不害怕?”
林青笑了笑,抬起手伸出凉亭飞檐。她有一双非常漂亮的手,洁白柔嫩,十指纤细,在阳光下指尖近乎半透明,比起她的容貌,这双手显得出色过头。
“没什么可怕的。说不定我们这个世界真的只是个梦,而那些不断上演的人生才是我们真实的生活。”林青收回手,笑着抬眸盯着言白:“你活在其中越久,这里的生活就越会受到影响。就像我的小青,”嫩绿色的藤蔓摆了摆叶子,“我能和植物沟通的能力,甚至我的这双手都是从梦境中获得的。”她站起身,一直懒洋洋的表情刹那间消失得一干二净,乌黑的眼珠里闪过一丝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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