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妖力再次直入天空,血色的云层被聚集起来,围绕妖力组成的光柱旋转着,成为一个覆盖了整片天空的漩涡!
飓风掀起,云浪翻滚,这就是千年蛇妖的力量!
眼见着两人就要打起来,如诗如画的仙境就要像众妖的家乡那样毁于一旦,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响起:“阿弥陀佛。”
所有人都是一惊,就连夫人也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她身上的力量也随之一顿。她一格一格地扭头,看向声音来源,一个和尚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站在那里,正一手合十,笑眯眯地望着她。
夫人的眼睛进一步睁大:“是你。”
和尚头发光秃,笑起来满脸笑纹,很难看出他到底有多大。他面相显得很沧桑,眼睛却清澈干净如少年,一身破衣烂衫,一条白色棉衫绕在他的肩膀上,脖子上挂着一条沉重的佛珠。他朝夫人笑着,表情温柔——对一个遁入空门的和尚而言,也太过温柔了些:“是我。”
夫人落到了地面上,她聚集的力量渐渐散去,大地的震动,屋宇的摇晃也渐渐停止。出乎众人衣料,向来高傲冷漠的夫人,眼里似乎有隐隐的泪光:“你不是成佛去了吗?”
本该在庙里的老和尚笑容加深,他背着的右手从身后拿了出来,手里握着一根法杖,向夫人走去:“你还在这儿,我如何成得了佛。”
言白同样收起自己的妖力:要等的人等到了,也就没事了。
他转身蹲下,在珞珈的戒备的目光里,握起仍在昏迷的蔷薇的手。肉眼可见的,蔷薇原本毫无血色的脸很快恢复了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缓起来。
身后老和尚仍在继续说道:“这么多年,我其实一直都在,一直都看着你,只是你不知道。”言白没想到,老和尚看上去一脸慈祥安宁得道高人的模样,说起情话来却是一套一套的,看来他就是夫人口中的那个负心人。
唔,原本以为的负心人其实一点也不负心。不但不负心,还这么多年都默默守护着自己,是个痴情种。夫人这下应该就能释怀了。
清幽的香气飘过言白的鼻端,飘过每个人的鼻端。
回过神,大家都见到夫人从老和尚接过的法杖,发生了变化。原本是根枯死树枝的法杖微微发光,重新恢复了生机,不但冒出了绿芽在顶端还有一朵粉色的叠瓣鲜花盛开。
老和尚擦掉夫人的眼泪,对她温柔道:“别哭了,把脸都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夫人闻言破涕而笑,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一挥手,重新将自己的力量散去。
顿时,就像倒放的镜头一样,倾倒的石柱纷纷立起,屋檐重新飞回原位。石头重组,一块块被吸到山体上;大地震动,裂开的缝隙咔嚓咔嚓再次闭合。整片仙宫没一会儿便恢复了崭新的模样,金色的屋瓦在破云而出的阳光下反射着金光,寥寥白雾绕在山间,缠绕着仙宫,让它成为名副其实的天上宫殿。
老和尚笑眯眯地点点头:“还是这样好看。”
夫人朝他一笑,带点小俏皮地问:“那到底是我美,还是宫殿美?”
老和尚没直接回答她,而是把问题抛给了众仙女:“你们说呢?”
珞珈和蔷薇相互扶持着站起来,听到这个问题相视一笑,和其他的姐妹们一起弯腰行礼,齐声道:“夫人最美!”
夫人朝她们笑的格外开心,那一瞬间的风情无人可及。
一周后,朱举人再三向恋恋不舍的仙女们告别,其中包括前日放出来的雀珠,还有已成为仙宫新主人的珞珈。原本朱举人还是有些犹豫的,孟龙谭已经自愿留了下来,他好不容易下定的上京赶考的决心也在看到珞珈清丽的脸庞后产生动摇。然而,珞珈毫不留情的话击碎了他所有的幻想:“朱公子还是尽早上路吧,别耽误了赶考的时间,那就是我们的不是了。”
如此有礼又疏远的话语让朱举人的心瞬间冷了半截。他被珞珈话语里的驱赶之意给气笑了,摇着头:“好好好,为了避免你们的不是,我走就是了!”说着毫不犹豫地就转身踏进一面墙壁上出现的山洞里,山洞入口处言白站在那里等着他。
背过身的朱举人没有看到,他却是把珞珈说完那句话后的痛苦神色看的一清二楚。珞珈也知道他看到了,目露恳求,无声地冲他哀求:别告诉他。言白想了想,还是保持了沉默。这是人家姑娘自己的选择,他还是不插手的为好。
来的时候是和好友一起冒冒失失地闯入,庙里还有一个老和尚。走的时候,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就算是心志坚定如朱举人也不禁有了萧瑟之感,再想到刚才珞珈毫不挽留地态度,他就更伤心了,只觉天地之大,唯有自己孤独,还要前往千里之外的京城,这一路风吹雨打,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再加上现在隐隐有乱世之像,路上各种山贼强盗拦路,朱举人长叹一口气,自言自语:“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到的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