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指指点点,小声商量着什么。
迹部回头看见了她,真诚地向她建议:“你还是尽快从这里搬出来比较好。”他说:“律要离开两年,他在港白金的公寓暂时没有人,你可以去那里住。”
边上的律也附和着他:“电器之类的生活设施都在,我只带走了一些衣服。卧室有两间,我的那间锁了,另一间从来没有人用过。如果你愿意过去,等你从欧洲回来,我可以托人把钥匙带给你。”
藤川凉答应了律。
她并不介意住在哪里,但她知道,一旦律和迹部同时决定了一件事,即使听起来不过是个供她选择的建议,但到最后仍会变成一个既定的事实。
“你打算在驻比利时的领馆工作?”天色渐暗。驱车前往机场的路上,藤川凉忍不住问律。
“还没有决定,所以大后天我得先去面试。”
律从随身带的包里抽出通知信给藤川凉看,平静地回答她:“我还约了德国领馆的人,时间大概在两周以后。但那里有熟人,我去并不合适。所以我想,还是比利时的胜算更大。”
藤川凉粗略地翻了翻那两封信。信封上的旗帜色调相同,只是条纹的方向有所区别。
信纸末尾的纹章上,红嘴红爪的德国黑鹰与交叉权杖以及鲜红斗篷底下盾面上的比利时雄狮,两者看起来都庄严且充满力量。而在律的心里,关于究竟选择哪一边,如果他在离开东京的这两年中是为了证明自己,现在恐怕已经有了答案。
“真的没法抽空来威尼斯一趟吗?”沉默了很久的迹部忽然开口说话。
迹部对律的敬重从来不是个秘密——他是独生子,对于比他大几岁,从小因为两家人的友好关系和他一起在异国长大的律,迹部对他的亲近甚至远要胜于藤川凉这样的血亲。一直以来他都信任并在某些程度上依赖着律,感情坚固得就像一对真正的亲兄弟。
“很抱歉,时间上不允许,虽然我也很想过来。”
律无奈地说:“会有人来机场接你们,没什么好担心的。况且我也相信你们能照顾好自己,好好享受在意大利的三天吧。我会在伦敦与你们见面。”
迹部与藤川凉的行程内容与律截然不同。他们的目的地是威尼斯,就在几天后的一月三号,圣马可广场的罗斯科酒店里即将举行一年一度,主要面向商界名流子女的成年仪式。迹部由于父辈积累的丰厚家业和已过世的母亲相对显赫的家庭背景,得以有幸被列入邀请名单。
邀请函早在十一月就已经收到。朴素的香槟色邀请卡,角落印着银色的六瓣晚香玉。迹部很快签名回函,但却迟迟没有决定女伴。
而就在他的父亲即将从威尼斯当地的生意伙伴后代中为他找一个年龄相近的女孩填补空缺时,迹部忽然在圣诞夜的第二天提出,希望能邀请藤川家与他年龄最近的藤川凉同去。
这是个不错的建议。他的父亲欣然同意,藤川家自然也没有太大意见。当藤川凉得知这个消息时,她的父母和堂兄已经擅自为她做了决定。
“就当是去散心。我记得你没去过意大利,不是吗?”律唯恐她不答应,耐心地说服她。
藤川凉自然不会拒绝。虽然她并不知道迹部为什么会在最后关头选择她,但这个决定确实让她高兴——不仅是因为她可以借此回避藤川家的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