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而疯狂的两朵花的花梗瞬间被斩断。
甚至地面也被这刚猛而霸道的刀气斩得裂开一道足有半米宽的缝隙,并且那裂缝还在不断向外蔓延。
僵持在原地的朱珠和伽兰一同被那狂暴的刀气所伤,甚至直接被掀飞十几米,才重重落在地上。
第二刀落下,直接斩断连接着另外三朵花花梗的花茎。
又有一道裂缝随着第二刀的落下而诞生,并且它四周又裂出了无数道小裂缝,小裂缝又再裂出更小的裂缝,有如蛛网般一层一层朝四面蔓延。
一连被斩断几朵花,朱珠只觉心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再加之有刀气助阵,重重砸在地上的她“哇”地一声吐出大口鲜血,而那被她捏在手中的藤蔓则周身绿光一闪,直接冲入她眉心。
终究还是太弱了么。
朱珠颓然趴在地上,如是想。
可真的不甘心呀!明明大家都把魂器夸得如此神奇,落到她手上却只能充当食人花。
她咬牙擦去嘴角的血,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竟还想再唤出藤蔓。
“快走!”而这时同样被刀气所伤的伽兰爬了起来,一把拽住她往通道所在的方向跑。
原来已到寅时三刻。
“别想逃!”被花啃咬得浑身是伤的苏怀柔本想直接一刀斩在朱珠身上,却顾忌着伽兰也在,她终究下不了手。
她捂着被咬去半边的肩膀,想追上朱珠与伽兰,那些被她斩落的花却如同复活了一般,从地上跃了起来……
撕心裂肺的声音随即在妖市上空响起,朱珠和伽兰不敢多做停留,一鼓作气往通道里冲。
风不断在耳旁呼啸,她们一直不停地、不停地在仿佛没有尽头的暗黑通道里向前跑。
然而她们并不知道在她们跑入通道后不久,镇守妖市的大妖便出现了。
不过一息之差,便能走上两条完全不同的路。
朱珠不知前方究竟还有多远的路,她只觉自己要支撑不住了,腿软得像两根面条,脑袋重得像是被人塞进了好几颗铅球。
她忍不住问一直拉着自己跑的伽兰,道:“我们究竟还要跑多久?”
她并未等来伽兰的回答,因为伽兰尚未来得及回复,她就失去了知觉。
她不知自己一晕便是整整十天。
再次醒来的时候,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伽兰的脸。
伽兰的脸依旧赏心悦目,朱珠一看便觉身心愉悦,只是此刻伽兰本就比寻常人都白的肤色显得愈发苍白,近乎透明,甚至隐隐透出些病态。
朱珠张了张嘴,想说话,她想知道自己如今在哪里,她想知道伽兰这是怎么了,她还想知道萝卜又跑哪儿了,怎没第一时间钻出来蹭蹭她。
可当她努力张着嘴,试图发出声音的时候,又发觉自己嗓子干得厉害,像是要被撕裂开的疼,简直都要冒烟。
伽兰什么都没说,面无表情地扶着朱珠坐了起来,而后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直往朱珠嘴里灌。
“你干什么?疯了啊?咳咳~”
朱珠被这阵势吓着,险些被呛到,几度挣扎着,不让伽兰继续喂药。
伽兰却红着眼将药碗一把砸到地上,凶神恶煞地瞪着朱珠,“谁准你乱来!”
朱珠被伽兰那凶狠得仿佛要吞掉自己的眼神吓得一抖,她不自觉就想后退,身体却抵着墙,没有一丝后退的余地,最后她只能慌张地看着满脸怒容的伽兰。
“不准再自作主张!”伽兰眼神凶狠得简直像匹狼。
朱珠直接被伽兰的眼神所震慑住,甚至都不敢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伽兰朝自己扑过来。
完了完了,这是要揍我的节奏啊!
朱珠无比绝望地闭上了眼,等待她的却是一个无比温暖的怀抱。
嗯,似乎还有什么软软的东西抵着她的胸口。
可即便都这样了,朱珠还依旧是懵的。
甚至她被伽兰紧紧抱着的第一反应是,“原来伽兰有胸,不是太平公主”而不是伽兰为什么会生气,又为什么会情绪这么激动地抱着她。
朱珠一脑袋感叹号地被伽兰抱了许久,静静坐在桌子上看着的萝卜却神色不明地跳下了桌子。
明明和伽兰一样不眠不休地守了整整七日,可当真正看到朱珠醒来,它又不知自己该说什么。
它甚至有些羞耻,有些惭愧,它似乎从未替朱珠做过什么,一直以来都是朱珠边流着眼泪边保护它。
甚至在那种时刻,它竟因为不敢面对这样的苏怀柔而选择了一直窝在朱珠衣襟里,不出来。
从前的它什么都不懂,沉睡了二十五年后再醒来的它明明懂了很多东西,却只当自己依旧像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