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笑。
林文顶住了压力,慢慢直起身,手里扣着几枚符箓。他身上带了很多,都是自己画的低级符,他必须做点什么。
然而炎祈不受任何影响,慢慢靠近奏着奇妙旋律的铃铛,靠近了钱守,然后……狠狠地捅了他一剑。
呵呵,特么敢把他当成狗一样,勾勾手指就听话,想的倒好。
炎祈拔出剑的时候还顺手搅了搅,煞笔如此,活该被捅肾。
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懵逼的,反转来得太快,有点接受不良。
林文木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小师叔,你没事啊?”
“还好。”炎祈略微蹙起眉峰,不适地摇了摇头,紧盯住侥幸未死的钱守——他应该直接斩断这人的头颅。
不过好歹破了那诡异的术法,炎祈面色冷凝,双目之中赤色退却,黑白分明的眼瞳依旧令人惊心,“下一剑,取你的命。”
但是炎祈的下一剑没有刺在他原定的目标上,重伤的钱守无法很好地躲闪,却另有办法。
巨大的犀甲兽冲撞过来,炎祈只能横剑格挡,剑锋卡在凶兽坚硬的有如鳞甲的皮肤上,正好给钱守留出了逃跑的时机。
“是驭兽宗的叛徒!”林文惊呼出声,他没想过这人不是散修,而是宗门出生的正统修士。
正统的御兽修士,是和灵兽签下契约,共同战斗。灵兽要进化出人形是极难的,否则妖修岂不泛滥了?大妖血脉传承,才是大部分妖修与妖兽的差距所在。
生而神智如幼儿,甚至可化形的,都是大妖之子,而妖兽,得逢天幸,至元婴化神才有一丝脱去兽身的机会。
再说钱守,他原是驭兽宗弟子,后来却走了邪路,不仅强行控制了几头妖兽,还计划驭使妖修,用邪法炼制了一面百妖幡。
是的,在他看来,妖修也是兽,非我族类,就只是工具。其实对有野心的人来说,便是同类,也可以利用。
被当作可以驱使的,没有灵智的兽,对炎祈来说,是极大的侮辱!
野生的妖兽只有战斗本能,□□纵的妖兽却懂得了配合,且不知伤痛。炎祈被四头犀甲兽围在中间,相当于一人应对四个练气修士。
饶是他剑锋再利,也不免觉得麻烦。
如果钱守只有这点儿手段,炎祈也仅仅只会是有点儿麻烦罢了。
吃了好几颗丹药,止住流血却始终未见伤口愈合,钱守心惊于那妖火的威力,越发希望将炎祈收入囊中。
任务情报中说的是只有一个筑基修士,林文才敢接了任务,然而他突然发现,远处又传来筑基期的威压,未知的敌人,甚至比钱守更为危险。
“可是耗费了我师弟的一条命,才抓到的大家伙,你们慢慢玩儿吧。”钱守在发现犀甲兽都拦不住炎祈的时候,终于做好了断尾求存的决定。
相当于筑基后期的血鳄,是他叛出师门前,同一个师弟一起去狩来的,当然,狩猎比自己强的妖兽,还需要一点运气。
比之还能一剑斩下犀甲兽首级的炎祈来,其他四人都狼狈得很,灵力慢慢耗尽已经够折磨人了,再来一个不可战胜的妖兽……
黄雀把下唇咬得几乎要出血了,这种时候,还顾虑什么?她抛出几件法宝,喷出一口血就要使之自爆,“阿婧,离我远……阿婧!”
最令人防不胜防的,不正是自己人的刀子吗?
黄雀想过牺牲自己拖住血鳄,否则她不会损耗心头血自爆法宝,但自己的决定,和被别人推出去送死,是不一样的。
“好姑娘,你倒有我三分风采,血鳄抓住猎物即食,我那师弟不就替我死了。你过来,我们一起走。”钱守不是不想立刻逃走,但他伤得重,自然走不远,若有人反水,怎么不好?
他继续诱哄道:“过来,血鳄不会攻击我的人。”
炎祈在黄雀被推出去的瞬间就察觉了,他抽身而上,一脚踹开了……黄雀。
没办法,体质再好,也不能贸然同实力高出自己一截的妖兽近身战啊。
反正他踹不开血鳄那个大家伙。
挥剑拉出一道火线,配合着黄雀自爆的几件法器,倒也拦了血鳄一下。
鳄从水,火对血鳄的伤害不算大,炎祈也不能发挥出原初之炎全部的本事。幸而不弃新成,坚硬和锋利的程度都远超一般灵剑。
没问为什么,黄雀对上水婧怨毒的眼神,几乎要愣在原地,她同阿婧一起入门,相交十余载,怎么料得到今日。
然而只是几乎,她明白不能当个累赘,借势远离血鳄,盯准了钱守。
驭使妖兽的人被控制住了,小师叔大概就不会那么吃力了。
令人莫名其妙的是,水婧的确是恨上了黄雀的,推开黄雀的动作甚至不仅是为了保命,所以她不愿让这些人逃出去。
她杀了钱守,一个重伤的筑基,什么也不是。而失去理智的血鳄更加危险狂躁,在炎祈身上留下好几道血痕。
“你,你……”黄雀真的是又气又急了。
如果师兄们和小师叔出了事,她死了都不安宁,不如……自爆保全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