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等,他要对炎小祈放大招了吗?”秦邵弦一抬头,看见阴云密布,乌云压顶的情况,吓得脸色都变了,“境界之差,这么明显?”
原以为两个人都属于大招放完了慢慢熬时间的,结果转头发现方万里还有后手,容不得秦邵弦不为炎祈担心。
同是金丹期的程许算一算双方灵力消耗,也是纳闷,“不对啊,方万里不可能还能召出这么大的声势来。”
又不是没比过,他哪有差方万里那么多,连人家实力都估不准?
端木木嗤之以鼻,不肯弱了自家威风,“只看个热闹呗,声势大算什么,敌不过炎师弟一剑的。”
是的,挣扎良久,炎祈成功突破了金丹期所加上的限制。方万里不就是仗着金丹期神魂更凝实,神识更大么,对一般筑基期是没问题的,但炎祈……他身体是个未成年不错,可灵魂活了几辈子,还玩过跨越世界。日日不断地以原初之炎为磨砺,炎祈的神识不比金丹期差,之前是被有心算了无心,才着了道。
不弃剑上闪过寒光,森森白骨铸成的剑身上不是阴寒之气,而是不屈的战意。
“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凌云突兀地开口,皱着眉头十分担忧。炎祈反转了局面,凌云的直觉却告诉她,事情或还有变。
方万里:“……”得了吧,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炎祈举剑,乌云翻滚得更加厉害了,隐隐约约可以听见,云层后传来隐忍的咆哮声,好似雷霆的轰鸣,迫近的威压骇人无比,执剑人的手稳稳当当,不曾颤抖。即便僵化许久,炎祈仍然在第一时间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他觉得自己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他会赢,这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当前有更紧要更需要炎祈注意的事情摆在面前,比擂台输赢,拔得头筹之类的重要得多。
握着不弃剑的手在慢慢抬起,剑锋直指对面,炎祈特别特别淡定地开口,仿佛说了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渡劫。”
哦,是小事嘛,不就是渡个劫咯?渡劫还特地说一声……渡……渡劫?
“你要渡劫了?”方万里声音扭曲得古怪万分,他虽是步入金丹多年,但须知修炼越到后面越难进阶,他不是楚南泽,百岁元婴压根不可能。正是多年修为未进,他才打上了传承的想头,渡劫的自然不会是他。
那么是炎祈要准备渡劫?
炎祈的剑指的还是方万里,他不喜半途而废,也不会临阵认输,渡劫和揍人不冲突嘛。所以他镇定地表示:“没关系的。”
方万里这回连脸都扭曲了——炎祈是没关系,劫雷翻番,渡劫范围内修为越高的越倒霉啊。他声嘶力竭地喊出声来,活像被登徒子蹂/躏了一般,“离我远点!”
听见炎祈的话,底下旁观的早跑光了,剩下一群元婴期远远围观。楚南泽突破元婴时也是打着打着就准备渡劫了,徒弟想临场突破,他是持支持态度的。消耗过大?他不是还在么,灵丹灵药缺什么他给什么,劫云还在酝酿,说明只是在突破途中,修为暴涨罢了,雷劈下来还有一会儿呢。徒弟一比完,他就冲过去塞药。
师徒俩一个脾气,都老神神在的。炎祈往前迈了两步,一剑就斩过去了,都说了状态特别好,他这一剑也是特别快的。愣神的方万里没闪避成功,护身的法衣立刻灵光黯淡,再来两剑就能躺下去了。
按说炎祈都不在乎之后渡劫有无余力,偏偏方万里在劫云密聚这段时间,又不想打,又不认输,瞻前顾后,不知所措。等他打定主意要趁机阴炎祈一把,令他渡劫失败的时候,心无杂念的炎祈已经如他所愿把人揍飞了——嗯,离得远点。
方万里:“……”
许长老飞身上前,一把揽住方万里,宣布了比试结果。他坦率地承认炎祈赢了,但没打算让炎祈好过。身为方万里的师父,他会眼看别人威胁徒弟十拿九稳的传承者之位,让祁连宗的人比他们先进秘境,里面还有一个年轻若此的新晋金丹?不可能!完全不能忍!
劫云出现只代表炎祈有所顿悟,抓住了结丹机缘,而许长老拉住方万里,手中抛出一个隔绝外物的玉碗,整个儿罩住了擂台,美其名曰“比试已毕,不可再动干戈”。
炎祈因战突破,胸中一口意气不退,灵气就一直往他体内涌,这玉碗一出,先是阻了更多的灵气涌入,后又强制性使人清心……和人家发泄到一半把源头给掐了有何区别?
“呵,好手段啊!”楚南泽气得三尸神暴跳,寒霄出鞘把玉碗削成了碎末,差点咬碎一口银牙,转头还要把许长老一起给削了。毁人机缘如断人性命,那便一命抵一命!
还处在看戏状态中的都傻了,万万没想到姓许的这般无耻,毁一个小辈的机缘,更没想到楚南泽火气这么大,等回神阻止时,许长老和他徒弟方万里一起重伤了……方万里是被他师父连累的。
然而那又如何,玉屑纷纷扬扬地洒落,静立于擂台中心的人一贯冷冷清清的模样,羽睫低垂,而密布的劫云到底是散得无影无踪,露出一片晴朗的天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