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人情?这是不是侮辱了法律?”
这问题问得甚至是有些刁钻了,聂委本来以为她会问某一个案件到底该如何处理,亦或是之前的案件该如何翻案,没有想到她竟然问了这样一个空泛得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回答的问题。
温一宁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不知所云,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聂委竟然回答了她的问题,甚至还说得头头是道。
“法令是治国之根骨,人情却好比是这根骨上的筋肉一般不可舍弃。若是之讲究根骨,这躯体未免会不结实,可若是只讲究筋肉,那便是行尸走肉。”聂委这话虽然简短异常,但是却切中时弊。
“先生的比喻真是好玩,”温一宁止不住笑起来,甚至忘了她本来是怀疑聂委是卫家人的。这也许是她的缺点,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的个性才会格外的可爱。“这就跟庄子的比喻,‘治大国若烹小鲜’一般,见微知著。”
“治大国若烹小鲜,”聂委忍不住重复了一边,而后眼神中迸射出凌厉的光芒来,道:“比之姑娘的话,方才我当真是班门弄斧了,还望姑娘不要介怀。”
温一宁急忙摆手道:“这话是一名先贤所说,我可不敢冒名顶替。”
“不知姑娘的师父是何等人也,若是有机会,属下当真是想去拜访一番。”聂委接下来又说了一番自己的理解,其中掺杂了许多陈国的怪诞案例,不仅是温一宁,连秦羽都听得有些入迷。
尤其是在他讲到自己和秦烈的案子时,聂委道:“这二人被王爷解救走之时,想必王爷也是知晓,整个陈国,不知道有多少人责骂王爷不知深浅,竟然包庇罪|犯。可如今看起来,这案件,极有可能是被人陷害的。”
秦羽还是第一次听到自己能被他人这般认可,高兴得简直想要蹦起来。
陈墨白见这二人相谈甚欢,也没有出声打扰,他正在观察这个聂委。
他不仅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卫家人,也要知道他有没有别的隐藏的身份。方才他听到一宁说那句非常富有哲理的话时,显然是动了心思,这样子不像是一个普通江湖人士该流露出来的。
他应当不仅仅是‘治理’着卫家才是。
陈墨白没有料到越是查下去,他越是觉得可怕。
聂委的背后是一个巨大的组织,此刻他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然而不管他愿意与否,冒险已经开始,由不得他说开始亦或是结束。
温一宁与聂委谈了许久,才意识到自己的真正任务,看了陈墨白一眼,发现他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这才道:“先生刚才的话也是让我收获颇多,也许只讲究法令的时代只是个不切实际的梦幻。今天在先生这里真的是学到不少东西,希望先生不要见怪我们这样忽然的打扰。”
聂委一笑,道:“姑娘自然称下官为先生,那下官便应当当得起这个称呼。今日下官也当真是开心,也没有料到,闻名天下的占卜师竟然是这样的有趣。若是姑娘日后有时间,可以再来与下官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