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鸿涂的眼神是那样的平静。
徐立知道,一定是父亲的离去,才会让徐鸿涂服下了第三枚泣血凝气丹,成为了所谓的二代守护者,代替徐鸿志继续守护着偌大的徐家。
“说起来,那条狗呢?”徐牧新突然说话了,“那大黑狗好歹也是凝气高阶的实力,当初为何没听闻过有这样一条狗?而且在燃血之后,即使是人也只剩下了一二十年的寿元,这条狗怎么还没死?”
的确,这蹲在宅子里的大黑狗虽然看起来病怏怏得没精神,但实际上这都是当初燃血留下来的后遗症,若是大黑狗露出獠牙,绝对能把虎豹撕碎在爪下,一点都没有老态龙钟的样子。
“这我就不知道了。”徐鸿涂道,“也许是因为老黑是动物吧,毕竟燃血时经脉都不同,所以老黑只是到了凝气第七、八层的实力,但不但没有缩减寿命,反而延年益寿了。而当初,老黑那一昏迷足足睡过去一个多月,要不是呼吸稳定,气息强大无比,我们都快觉得它已经死了。”
“涂叔,再后来,父亲怕是进了南山府吧。”
徐立想到了那个黝黑色的石碑,徐鸿志那三个字悄然浮现在了自己三人的名字之上。
“不错。”徐鸿涂颔首,“待到徐家也安稳下来了,你父亲自然就开始追求突破了,他研究出了齐岳手札的端倪,进入了那南山府中。而我也跟着一同去了,看着鸿志哥凭借着一纸手札,进入了那南山府中,无影无踪。”
“然后仅仅五天,待到鸿志哥出来之时,他竟然就修炼出了灵识,而且强大无比,远非普通筑基修士可及,仅仅用了半个时辰,便水到渠成地跨入了筑基境中,成为了一名不到二十岁的筑基修士。但他对南山府中的经历,却是闭口不言。”
徐立与徐牧新心中了然。
进了南山府,自然是发过天道誓言了。直到现在,徐立二人对脑海中关于南山府的记忆也是不能开口,每次想要说出口时便仿佛遭到了什么禁锢,竟然一下子又忘记了。
之前在回祖地的途中,徐立也只是简述了吴立栋与他的事罢了。
“于是,我也在其后,用那齐岳手札,进入了南山府中,只是我天资不够,在第一洞天的骨血祭坛中便失败而归,我还记得,那华茜茜前辈毫不客气地说我根本就没有魂修天赋。最终我的魂强大了许多,达到了灵识的门槛,在数个月前时,我颇有感悟,终于跨入了灵识境界。”
“涂叔,你……”
徐立与徐牧新瞪大了眼睛。
进入了南山府,怎么可能出来后还能说出来?
那华茜茜前辈,应该就是那华姓天仙了吧?
“哈哈,我与你们可不一样。”徐鸿涂爽朗的笑了起来,“你们都是凭借着那吴家小子的钥匙进去的,而我可是凭借着齐岳手札进去的,在齐岳手札带着我进入南山府的时候,我的魂中便留下了一个烙印,这是一纸强大的法令!那华茜茜前辈想要让我在石碑上留下名字,却不知我与鸿志哥不同。”
“鸿志哥按她所说的做了,我也不知当时在想些什么,怕有什么不对的,直接用齐岳手札传送出去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可以说出南山府中发生的一切,但我,却不敢再回到南山府中去了。我可不想被那一脸惊愕的华茜茜前辈撕成碎片。”
“涂叔你看到华前辈的模样了?”徐立二人惊道。
要知道,在南山府中的十年里,除去平日的修行,三人的闲暇之余便是讨论华姓天仙的模样。毕竟那悦耳的女声陪伴了他们十年之久,在他们短暂的人生里着实是漫长的一段时间了。
他们也猜想到,华姓天仙是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的,但直到他们离去,也没能得见华茜茜的真容。
涂叔早在二十年前便见过了?
二人顿时就不服了。
“嗯。”徐鸿涂笑道,“华茜茜前辈……可算是我见过最风华绝代的女人了。”
“也是华茜茜前辈让我知道,女流之辈也能如此强大。怕是不逊色于元婴老怪了吧?”
“元婴老怪?”
徐立与徐牧新面色古怪。
看来华前辈并没有告诉涂叔自己的真实修为啊。
一个活生生的当世天仙,就算二人告诉他人,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
在道之大陆,即使是劫雨期的修士也是难得一见,仙人更是从未有人见到过。
天仙,可以说是一种传说了。
“涂叔,既然你们在二十年前便已经进入了南山府,那为何那南山府外府中的东西还是完好无损的?”
徐立有些疑惑。
南山老人的那些宝物,珍贵程度不在两件法宝之下,为何父亲与涂叔二人没有去动呢?
“那些东西我们可不敢动。”徐鸿涂笑道,“一来,那药长老乾坤袋里的宝物,数不胜数,给我们徐家作为底蕴已是绰绰有余,不差这点东西。二来,南山府偏僻无比,作为我们的储存室也是没有问题的,何必取走呢。”
徐立与徐牧新恍然。
“既然父亲在那时便已经突破到了筑基期,也有了足够的宝物,为何又决定离去了?”徐立一想到父亲,一下子又有些沉不住气。
如果不是父亲的离去,母亲大概也不会在二十多岁的年纪就逝去了吧?
那种无父无母的痛苦,是常人所难以体会的。
“因为你父亲,是为了整个徐家而战啊!”徐鸿涂面色复杂,“有余天宗这个潜藏着的威胁,你父亲,又怎么能够停下自己强大的步伐呢?”
“在家族大义面前,在自己不断强大的路上,家庭,也不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了吧。”
徐立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复杂。
他能够理解他的父亲。
徐鸿志是一个优秀的家族领袖,一个天资纵横的修士,但是,他算不上一个好父亲与好丈夫。
“你父亲在家族中守护了三年,最后决定离开齐岳山脉,去外界更辽阔的世界闯荡。”
“而也是因为我达到了灵识境界的门槛,随时都有可能突破,族中才放心地让我服下了泣血凝气丹,成为族中的二代。却不想,这一道门槛,便是足足挡了我这么多年。”
“涂叔,那,现在你还有我父亲的消息吗?”徐立紧紧看着徐鸿涂。
“没有了。”徐鸿涂叹道,“连我也不知道如今的鸿志哥身在何处。若非是这张驰,我怕也是快要忘记余天宗这一茬了。”
“张驰?”
徐牧新是唯一还不知道张驰存在的人了。
徐鸿涂略述了张驰的事,徐牧新默然。
“这次让张驰逃走,余天宗是一定会找上门的。”徐鸿涂皱眉,“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将徐家的一切都‘卖’给了葛家,准备将我们徐家的一切都转移走。”
“等过了年祭,我便会将你们都送出去,只要我们徐家如同种子般散开,各自生根发芽,那余天宗,又怎能奈何得了我们!”
“尤其是你们二人。”
徐鸿涂的目光突然变得深沉而又悠远。
“我的修行道路,怕也就止步筑基了,结丹离我远之又远,但你们不一样。你们两个都已经修出了灵识,你们得到了南山府中的传承。”
“只要你们活下来,徐家就不会灭!”
徐鸿涂的声音中,充满了希望。
那是对徐家未来,对二人未来的无穷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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