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一会!
夜半时,又纷纷扬扬从天空飘洒下来。
这注定了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落凤镇行宫,夏傲天将胸口那串琉璃坠取下来,在那片晶莹剔透的柳叶上摸索。
这条坠子是他杀父夺位,在那个皇帝老儿快死透时,从他脖子上取下来的。
他当初做南唐质子时,手里那条柳叶坠在天牢送给那个女人做定情信物,那条坠子被凤天宇用了一下,想来已经还回那个丫头手里。
他这条,加上小女人手上那条,已经有两条了,据说还有一条被她的好姑母当初从北漠嫁给南唐那个老头时,带到南唐去了。
玫瑰儿在南唐的日子过得并不好,听说凤家那位大将军凤天翔死后,有一段时间她眼睛为此失眠。
当然,说起这个,他要感谢他的好姑母,将南唐最强的战神替他抹杀了,凤天宇比起他大哥,弱了好几分,损失了凤天翔这个人,倒是除掉了威胁北漠的屏障之一。
“姑母不肯走,一定要见皇上。。”
莲妃见夏傲天一整晚坐在檀木桌前,抚着先帝留下的那条坠子发呆,很是迷惑不解。
这天寒地冻的。
香雪公主在外面呆了半天,皇上这样将人家姑母晾在门外吹冷风,好吗?
“废物!”
夏傲天暗自冷笑一声,凭她那点手段,将人给他逼死了,连一个死人也看不住,还有脸见他。
不过呢?
一想到她带去南唐的那条琉璃坠,夏傲天脸色缓了缓:“嗯,宣她进来吧!”
夏香雪在冷风里站了好久,见莲妃亲自开门来迎她,神色一喜,当初在南唐时他对这个皇侄百般照料,就说他不会狠下心不见她这个姑母的。
莲妃的房间里烧足了木炭,夏香雪一进来感觉身上的寒意驱散不少。
她慈爱的笑道:“这次真不怨姑母啊!谁知道那个翠微公子会服毒自尽?”
“姑母的诚意呢?”
夏傲天玩味的勾勾唇角:“朕是三岁小孩吗?姑母以为没有诚意,朕凭什么跟姑母合作?”
“话不能这么说。”
夏香雪记着这位皇侄软弱的性子,咄咄逼人:“没有姑母的帮衬,你是如何登上帝位的?怎么?现在跟姑母翻脸了?”
“翻脸又如何?不翻脸又如何?”
夏傲天目光如炬:“成王败寇,姑母当真以为,朕不知道自己为何在南唐过得那么惨?这中间,没有姑母的功劳吗?”
他这都知道,还能隐忍?
这位皇侄,还真是令人看不懂了!
夏香雪脸色一白:“你待如何?”
“不如何?朕记得姑母嫁去南唐时,陪嫁的物品里有一条琉璃坠,朕对那条坠子很有兴趣,不管姑母以前做了什么,朕可以既往不咎,朕只看利益,有了利益绑在一起,便是合作伙伴,是朋友,是亲人。”
夏傲天目光凌厉的盯着她:“没有利益的捆绑,那就是敌人了。”
那条琉璃坠在寒儿手上,如何拿回来?
事到如今,先许下诺言,再想办法。
“只要能替寒儿扫清障碍,凤府的落败换一条琉璃坠不亏。”
夏香雪一咬牙:“暖春三月,是南唐皇帝陌离轩的亲政大典,为了以示两国友好,一定会邀请北漠国陛下,到时候皇侄记得实现诺言,琉璃坠自然双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