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应皇天说得轻描带写,随后便扔了一句话给观言,“此事非你不可,近日城中出现了一名女巫,自称能操纵生死,看起来厉害得很,我已代你答应跟她比试。”
“嘎?”观言听得稀里糊涂,完全不知所云。
桑落一听便觉无奈,出言道,“你如此言简意赅,恐怕观公子仍然不明所以。”
应皇天摊手,颇似耍赖地道,“你明知我最不喜欢做的事就是说明前因后果,解释一解释二的,不然我再画几幅图,也好过要我开口。”
见状桑落不由瞪他一眼,“明明就是说要比画简单,怎么一到你这里,就偏要跟人家反一反,你不嫌累我们看的人还嫌累,就不劳您老费神动笔了。”
“怎么会呢,我有自信画出来的画你们一定能看得懂。”应皇天大言不惭地道。
桑落简直拿他毫无办法,但她也不想被他一激就遂了他的心意,干脆不接话,另一边观言似是心不在焉,完全没有注意两人的对话,只因他的心思全被刚才应皇天那一句“我已代你答应跟她比试”占据得一干二净,他不过是个刚入宫的小巫师,巫术怎么能拿出去跟别人比较,况且师父教他巫术是为国为民,所谓“祀与戎,乃国之大事”,若然存了攀比之心,这又成何体统。
“观公子?”桑落见观言无缘无故发起呆来,不禁出声唤他道。
“啊,桑落姑娘,方才你们讲到哪里了?“观言问罢,又不好意思地道,“抱歉,我一时没留意。”
“你一定是在想,我的巫术怎么跟别人比较,而且,习巫之术应是为国为民,如何能跟人攀比,是不是?”应皇天瞄他一眼,一语道出他的心思。
“咦……啊,你、你怎么知道?”观言一愣,瞪着他道。
“你都写在脸上了,这么明白,谁都看得出来。”应皇天托着腮懒洋洋地道。
“呃……”
“呵,观公子,别理他,他就是这个习惯不好,凡事一旦不遂他心意,就又开始欺负人,让桑落跟您解释清楚,事情并非如此简单,比试的事,应公子另有目的。”桑落在一旁开口道。
应皇天闻言,露出一副“我就是喜欢,你们能奈我何”的表情来,却也不再打岔,让桑落代替他将前因后果说清楚。
原来事情是这样:
大约在一个多月前,应皇天闲来无事,救下了一名怀有身孕的女子,名离遥,该女子并非楚国之人,她自称唐国人,因被人追杀,沿汉水一路逃至楚国,在逃亡途中,有一只全身赤红的大鸟总会适时出现,救她于危难之中,若非如此,唐距离楚地何止千里,她一名弱质女子,早在半途中便已身亡,又怎么能坚持来到楚国,也是因此,她觉得那只赤鸟就是丹鸟,更由于那只鸟自她夫婿坟前出现,她更坚信此丹鸟是她夫婿的化身。
说起丹鸟,有一则传说是这样的,古早前尧帝与天神的女儿结婚,不久,他得到了唯一的子嗣,取名为朱。当时尧帝欲选继承人,可他决定选择真正德才兼备之人,因此他的儿子朱输给了来自东方的舜,丧失了继承王位的机会,若干年后,舜成为中原的守护者,他驱逐了朱,改朱的名字为丹朱,以掩盖前王子的身份。丹朱对自己的失败始终不能释怀,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内心挣扎之后,他在自己的领地旁作了一首歌谣,然后跳河自尽,后来帝俊经过这里,被这首歌谣所感动,于是让丹朱复活,赋予他鸟的容貌,因此它被称为“丹鸟”。
而离遥所见到的那只丹鸟一路保护她来到楚地,但当她被救下之后就消失不见,因此让离遥很是担忧。
说来楚国本是重巫之地,大半个月前,一名女巫忽然来到城中,声称她能跟亡者打交,而她来到楚地,便是为找寻一只身上寄托人类亡魂的丹鸟,若能顺利寻找到那只丹鸟,她便能将亡魂唤离鸟身,重新将之复生,理所当然这名女巫是冲着离遥来的,目的自然是要离遥能主动现身,这件事果然传到离遥耳中,离遥心知有诈,但又舍不得放弃任何一丝希望,见此情形,应皇天便出一策,他与女巫约定比试,一较高低,若然女巫胜利,那么他便不阻止离遥露面,倘若是他请来的巫师胜利,那么证明女巫所言是假,而离遥就要听他的话,接受事实。
“应公子言观公子巫术超凡,又心地善良,必定愿意倾力相助,不会让人如此玷污巫术。”桑落最后这番话,显然是应皇天教她说的,观言听得甚是无语,同时他又暗自思忖,巫术不是变戏法,他自小习巫,要分辨真假难不倒他,楚国虽有“招魂续魄”之术,但那绝对不可能使人还阳,更何况什么亡魂寄生这种无稽之谈了……这样想着,他忍不住转向罪魁祸首,后者老神在在,一脸似笑非笑,像是吃定他一定会答应帮忙一样,观言万万不料原来那几幅画的背后还有这么大一个坑等着他往里跳,无语的同时还有几分认命,果然他不能遇上应皇天,只要一跟他相关,他就会被拖下水,谁让他的心肠总是太软,哎,想到这里,他便开口道,“事出有因,亦承蒙应公子看得起,观言自当尽力而为。”